“她才来三个月。”夏聿年也没注意她来的具体时间。只是好奇堂堂陆氏集团总裁,交往过的美女如过江之鲫,怎么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杂工?
让夏聿年更震惊的是,第二日上班时,竟然见到这个日理万机,想跟他喝杯茶都要提前一个月约的陆总,竟然现身在他们酒店后厨逼仄的空间里,看人洗菜?确切的说,是看江时浅洗菜。
今天因为餐厅有婚宴,虽然大部分菜都在昨天就准备好了,但一些新鲜的蔬菜还需要今天准备。
时浅瘦瘦的身子,系着围裙,与平日的木讷不同,她在后厨干活,格外的有活力。一整筐土豆,她提起来倒进清洗池,一气呵成;二十只鸡,她抡起菜刀,一只只剁下去,快狠准,刀刀切得整整齐齐,再摆上盘。这些菜要在10点30之前备好,她忙得无暇顾及陆承北的出现,是否在看她。
因为刚才剁鸡,她白色的围裙上有星星点点的血点,后背冒着细密的汗,把她的T恤都浸透湿了。她的工作量本不用这么大,但是陆承北是帝京名人,又经常上电视,他一出现在后厨,同事们的工作节奏全乱了,甚至有人偷偷拿出手机拍他。
只有时浅一个人在专注工作,她的专注力很强,有天生的,也有在监狱里被锻炼出来的,干得满头大汗,却还有一箩筐的菠萝没削。
陆承北看不下去了,江时浅,你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
他拽着她握削皮刀的手,脸色铁青,他虽一句话未说,那眼里聚集着狂风暴雨,阴沉得恐怖。
“跟我回去。”他的声音很哑也很冷。他从不知道有一天,他会用如此阴森的语气冲她吼。
“你先放开我。”时浅的手中还拽着削皮刀,相较于陆承北全身骤然而起的戾气,她反而平静很多。
但是陆承北没有放手,相反,他不顾她的反对拽着她想带她离开这个该死的劳苦之地。他看不下去,一秒也看不下去。
时浅不再说话,只是用自己微弱的力量抗争他的钳制,想把手从他的掌心里逃离出来。她无声的挣扎与抗议,手劲越来越大...
陆承北怕伤了她,松开了手,却在松手的刹那,时浅手中的削皮刀不小心划过他的手掌,手掌立即冒出鲜血,不深的伤口,但血却一直往外流。
时浅看到他鲜血淋漓的掌心,脸色忽然惨白,猛地双手抱在脑后,蹲在墙角瑟瑟发抖,整个人抖得厉害,抱着双手紧紧的蜷缩成一团。
这是她条件反射一般的动作,在监狱里犯错了,或者被欺负了,只要抱着脑袋蹲在墙角,别人踢她打她的面积就变小了,受的伤也没那么重了。这是常姐告诉她的保护自己的办法。
此时她的身后安静的出奇,越是安静,她知道越是狂风暴雨的拳脚相加,她心里害怕的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