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伶淡淡回了她一眼,“不用紧张,我只带走自己的东西。”
王姨歪嘴笑了笑,“原来这里还有东西是何小姐自己买的啊。”
裴家养了何清伶十几年,她识趣的话就应该两手空空自己滚出去,把辰爷未婚妻的位置给殷小姐让出来。
何清伶眸子粹了冰,冷冷地没有任何温度,“王姨,裴家也养了不少狗,都知道乱叫乱吠,未必就有肉骨头吃。”
她和裴亦辰之间的恩怨,还轮不到一个管家来插手。
王姨瞬间就白了脸,眼里刚刚露出一点怨毒,就一个惊诧,低下头,毕恭毕敬道,“辰爷……”
何清伶骤然回身。
裴亦辰,就站在她的身后。
清晨的阳光从卧室的大落地窗照进来,给男人颀长俊逸的身形镀了一层金辉。
何清伶晃眼间,竟觉得他那挺立的鼻梁和斜长飞梢的凤眸,也没有往日那般冰寒冻人了。
“下去。”他屏退了王姨,然后走过来,带着一身矜贵疏离,哪怕是训斥,也足够漠然冰冷,
“王姨在裴家干了七年,你不该那样对她说话。”
所以呢?
何清伶险些失笑。
需不需要她提醒裴亦辰,她在裴家呆了十三年,也曾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到头来,还不如一个管家在他心里的份量重。
算了……何清伶坦然。
事到如今,她还奢望什么?
但凡她在他心里有针尖大的位置,他昨天也不会为了那个姓殷的女人,将她扫地出门,把她十几年来的付出和真心践踏在地上。
或许是何清伶脸上讥诮的神色太明显,裴亦辰面色阴了下去,他一把拎住她的胳膊,
“裴家真是把你惯坏了!”
嘶——
疼痛顺着被裴亦辰捏住的地方袭来,何清伶霎时咬住了唇,却不慎从喉间溢出一声轻哼。
水雾浸满了她的瞳孔,巴掌大的小脸也疼到煞白。
裴亦辰的眉头皱了起来,眸色却也转深了,其间有何清伶熟悉的厌恶鄙夷,还有……
“啊——”没等何清伶看懂裴亦辰眸底深藏了什么,已经被他拖到了怀中。
“不……”何清伶想要拒绝。
男人惯常冰冷的言语间带着敷衍和不耐烦,“我等下还有正事要办,别浪费我的时间。”。
屈辱从心头升起,可是何清伶来不及反抗。
一场没有任何感情事后,裴亦辰淡漠地起身穿衣。
何清伶只觉得身上的淤青和擦伤愈发疼痛——昨晚上她出了车祸,差点丢了一条命。
她不想裴亦辰看到,认为她又在卖惨挽留。
见她裹着被子异样的沉默,裴亦宵心里莫名漫出一股烦躁。
“你妹妹的手术……”他破天荒多说了一句。
“不需要了。”何清伶声音很平静。
裴亦辰扣着领扣的手顿了顿,冰凉的目光落下来。
何清伶解释,听起来心平气和,“主刀医生出国了,暂时做不了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