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早已被泪水糊得一塌糊涂。
明明是恒温的房间，却觉得浑身发冷，如同落入冰窖一样。
茫然地看看周围，我不知道又在哪一张床上醒来，旁边还躺了一个不着寸缕的男人。
我已经好久没有梦到过李昭了。
即使是在梦里，我也只是依稀能听见他最后对我说的话。
若不是有何祈，我想，我都快忘记李昭长什么样子了。
所以，在我哥给我订下这门亲事时，我欣然应允。
以前总以为那些小说里说的长得相似，属于是夸张的艺术手法。
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果然找得到替身的踪迹。
将思绪拉回眼前，拿出手机给应眉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来接我。
起身下床，收拾衣装。
拿出一沓现金放在床上，推门离开。
应眉坐在保时捷里，已经在楼下等了许久。
「你知道何祈现在在哪里咯？」
我慢悠悠地坐上副驾，应眉递给我一杯冰美式。
「当然，我舍不得你到处发疯，赶快搞清楚了位置。」
「不然你的狗链都不知道往哪里递。」
应眉单手摁着隐隐作痛的额头，一只手把着方向盘。
面带调侃地瞥了我一眼。
「闭嘴吧，好好开车。」
「你眼睛有够肿的，快把咖啡喝了，消消肿吧。」
「你懂什么。」
我默默地摘下墨镜，气定神闲地照着镜子。
「不得把自己搞惨一点，我怕狗链都递不出去。」
4
当我和应眉迎着众人错愕的目光，款款走向何祈时。
他故作姿态，独自坐在展厅的角落里，一言不发。
没有施舍半分眼神在我身上。
「哟，这不是何大公子的未婚妻吗，昨天晚上让何祈叫你来我的单身夜，你可没来呀。」
「怎么，我们已经不够格，跟沈小姐参加同一个局了吗。」
江宇率先说了话。
他是跋扈中的跋扈，向来最喜欢捉弄我。
他也是和何祈一起长大，是他最好的哥们儿。
想必他昨天就已经知道我在酒吧的所作所为，今天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在这里呛我。
我抬头看了江宇一眼，没接话。
径直走向何祈。
「阿祈，别生气了，要不你也泼我一身。」
我祈求般地蹲在他面前，像狗狗一样，抬着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权当是我昨天喝酒发疯。」
「你知道的嘛，我酒品不好的。」
众人轻蔑地看着我，如同往常一样，对着他摇着尾巴。
「原谅我，好不好。」
我试图拉起何祈的手，他迅速侧过身，不想让我沾到我分毫。
「原谅？你配吗？」
他冷言冷语，望着窗外蹦极的高台，勾起嘴角。
「这样，你从那上面跳下来——」
「我就原谅你。」
何祈侧着头，戏谑地笑着。
我身体一窒，全身的血液像是褪尽了，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明知道自从那件事件过后，我再也不敢参加这种极限运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