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意手书里已说的很清楚了,原主被废,如今的她,要瞒过世人,以死在栎阳寇乱里的栎阳县主谢棠的身份回到谢家去。
做一枚棋子,为他所用。
桓棠微蹙了眉。
她自然明白他口中的棋子是什么意思。
昭帝加冠四年有余,太后一直不肯放权,昭帝表面上恭敬有余,实则暗中谋划。她若重回谢家,便是为他周旋于母族与太后之间。
这不是桩划算的买卖,但她已没有选择。更何况,她亦有求于他。
只是……那淮安王谢琰,自她被囚便无一次前来探监,自小养在身边的妹妹尚且如此,她如今以谢棠的身份回去,他会接受她么?
“看完了?”宁澈坐在马车另一侧,懒懒问她。桓棠点点头不言,心思不定地抚着手中的密旨。
宁澈凝眸于她,一笑如春风融雪:“阿棠对此似乎很是诧异。是并不知情么。”
阿棠?
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称呼令桓棠失神了一瞬,她收好信笺,很老实地摇头:“我的确不曾想到他会使这个金蝉脱壳之法。”
不曾想,自己这个身份原来还是有几分用的。
宁澈一哂,静默半息转了话题:“阿棠既失了皇后头衔,回到淮安王府可有何打算?”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日,我既然踏进了这并州城门,有朝一日,我定会重新入主上阳宫。”
从前,她只奢求能够活下去。
但狱中这几日已教会她太多太多,既然老天让她重来一世,定不会白白的活着。她迟早要回到南宸,翻云覆雨踏平宫阙。而北邺,将会是她最好的助益!
她声音既轻又缓,却半点不掩铮铮傲骨与抱负。宁澈皱眉:“阿棠似乎忘了,如今,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恐怕此生皆与天家无缘。”
上阳宫乃是北邺宫城,她的意思他焉能不知。
桓棠微怔,差点忘了,她继承了谢棠的身份,与宁远侯府的婚约也只得一脉继承,而宁澈也显然是误会她要重回宫掖了。
她半笑半恼地沉声道:“我并没有说要选入宫这条路。”
“至于这门婚约,我自是会想办法取消的。世子不必担心。”
宁澈眸光顿沉。
“若我说,我不同意呢?”他眉目冷清地看着她,眼中掠过一丝危险的寒芒。
“你不同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