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凝仿佛得了鼓励，下意识挺直了背脊，学着初见裴羡时他满是冷冽睥睨的神情。
“你总说我欺负姜舒兰，敢问谢世子，姜舒兰入京这半年有余，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觉得我欺负她？”
“你……”
谢晏张嘴就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脑子里却一片茫然。
他曾有几次去姜家时看到姜舒兰落泪，一问她便吞吞吐吐，问她是不是受了委屈她也只掉眼泪，而且姜舒兰跟晚凝相处时总是怯生生的红着眼圈，晚凝又总是发脾气。
谢晏便下意识觉得是晚凝欺负了姜舒兰。
可要说晚凝怎么欺负了，又做了什么，谢晏居然一时间根本说不出来。
晚凝见状嘲讽：“怎么，谢世子哑了？”
谢晏张了张嘴，满是羞窘：“我哪能知道你在姜家做了什么，反正你就是欺负她了，要不然她怎么会每次提起你时就落泪？”
“舒兰身世凄苦，以前过的也甚是清贫，她好不容易才回到姜家，她也是你亲姐姐，你为何不愿善待于她，非得咄咄逼人，让她连二房院门都进不去，只能委屈待在大房那边？”
“难道不是她为了黏着姜靖修才留在大房。”晚凝嗤笑，“况且我凭什么要善待她，她算我哪门子的姐姐，她不过是……”
“晚凝！”
姜舒兰听到姜晚凝的话时心中就是一咯噔，眼见她要说出不该说的，急得就挂着眼泪打断。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知道我不该回姜家，我不该碰了夫人的长明灯，更不该央求着阿兄带我去灵青寺，你不喜欢我，我往后都避着你。”
“你我是至亲姐妹，又都是姜家血脉，父亲已经走了二房只剩下我们两人，我们本就该彼此照顾，你别说气话，伯父和祖母知道后会生气的……”
姜晚凝闻言看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看着曾经高高在上，一掉眼泪就能让她万劫不复的女人。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想拿姜老夫人和姜宏来压她？
她居然还敢提父亲？
她哪来的脸！
“我从不说气话，我只是想要谢世子明白，我姜晚凝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姜舒兰！”
姜晚凝坐在四轮车上毫无半点心软，只神色厌恶，
“半年前你跟着三叔从安州回来，说是我父亲在外留下的血脉，你拿着我父亲跟你阿娘当年露水情缘留的情信，哭着说你阿娘死了你无处可去。”
“你跪在府中哀求，说你只是想要有个栖身之地，我见你可怜答应下来，伯父和祖母为保国公府声誉，逼我对外说你是我母亲身边良奴生的女儿。”
“我本不愿跟你计较，又怜你无法抉择自己出身，听从伯父他们的话，让你以外室女充作庶女得享国公府女娘的体面，可是你不该这么欺我。”
姜舒兰脑子里嗡的炸裂开来。
整个钱家前内堂都是哗然。
谢晏不敢置信：“你胡说什么，什么外室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