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怜爱一番。
其他人都走了,唯独琼姨娘不肯离去,睁着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哀怨地瞅着他。程远之顿时怜惜大起:“琼儿乖,大爷明日去你屋里。”
好不容易哄走琼姨娘,程远之迈开步子往唐枝的院子里走去。心中暗道,大爷为你放弃了温香软玉,你若不肯乖乖伺候大爷,哼!
谁知走到院子里,却听说唐枝出门了,还没有回来!程远之愕然,抬头望着天色,只见西边日头已落,天际烧起火红的云霞,再过两刻天便要黑了!
此时,东门大街上,唐枝的左手捏着一只彩泥塑成的多福娃娃,右手提着一只巴掌大小由茅草编成的蝈蝈笼子。微微偏头,秋翎便将一块晶莹剔透的蜜枣填进她的嘴里。
华灯初上,夜色如龙。唐枝咬着蜜枣,晃了晃笼子,蝈蝈的叫声便传了出来。晚风徐徐,清新拂面,思及过去的两年,唐枝只觉得白活了。
大乌朝民风开放,行走在街头的妇人并不少见,然而多半由兄长或丈夫陪同,极少有人领着丫鬟出来玩耍。唐枝身量高挑,站在人群之中,便如鹤立鸡群一般。加之面容冷艳,很快引得许多视线投过来。
唐枝视而不见,俯身停在一个摆放胭脂水粉的小摊前,摸摸这个,闻闻那个。秋翎心知唐枝的野劲儿上来,多半不肯回去了,不禁有些头痛:“夫人,天色已晚,再不回去该落人口舌了。”
唐枝拧开一只绛色的小圆盒,凑在鼻下轻闻,微微蹙眉,拧上盖子放回去:“谁不想要舌头,尽管嚼舌根子去。”
秋翎眼看着西边天际的云霞逐渐黯淡下去,愈发焦急起来:“夫人,咱们出来时没有带家丁,回去得晚了不安全。”
“天子脚下都不安全,哪里还安全?”唐枝又抓过一只藏蓝色的小方盒,拧开盖子闻了闻,眉梢舒展开来,“这个多少钱?”
问过价钱,付了银子,转身刚要走,却见迎面罩来一片黑影。仿佛为了印证秋翎的话,一个黑脸男人咧开嘴巴,轻浮地笑道:“小娘子为何只身一人在街上呀?”
唐枝皱了皱眉,往旁边绕了一步。那黑脸男人也跟着横移一步,仍旧挡在唐枝的身前:“天黑路滑,小娘子一个人很不安全,不如让大爷送一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