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梦还是现实。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司亦似有所觉一般，目光缓缓落在了灵台之上，落在了那倒在一旁的牌匾之上，待看清了入目的几个字，他登时身形一晃，脚步踉跄，竟是差点要跪在了灵台之前。
“孤走前，是如何交代你的？沈云卿！”司亦霍然转身，刀锋直指沈云卿喉间。
司亦手筋根根爆出，额角汗水缓缓滴落。他双眸猩红，喉间已然有鲜血溢出。情绪，压抑到了极致。
沈云卿见状，吓得腿都软了，连连摆手，“殿下，不是的！您听我说，都是......都是苏海兰下的毒，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司亦充耳不闻，他抬步一步步走向沈云卿，铠甲铮铮作响，扑面而来的杀气刺得沈云卿脸颊生疼，几乎不敢再看眼前的男人。
“殿下，你别过来！你......你可想清楚了，我是当朝一品侯爷，你若杀我，可是要受尽弹劾的！”
“狗屁弹劾！”司亦愤然出声，一刀直入沈云卿心间，“若是能让她活过来，这东宫之位我便是不要了又如何！”
他这辈子最悔之事，便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沈云卿这个懦夫！便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无法挽回的地步。
都是他的错。
司亦拔出刀，转身，走至灵台前，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他堂堂东宫太子，不跪天也不跪地，竟是在此刻跪在了李思柠面前。
李思柠早已看的泪流满面，她抽泣着，拼命摇头，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想要伸手触碰他，却只能穿透他的身体。
司亦看着木牌，双手颤抖的不像话，他想碰一碰她，却又不敢，“思儿，你方才吓到没有？是我不好，我不该在你面前这般打打杀杀。”
“若早知你厌我，我便早该离京，你也不会这般......都是我的错。”
司亦指尖鲜血落在木牌上，好似落在了李思柠脸上一般。
李思柠似有所感应，泪珠便越发滚滚落下。这七日，她如何受辱，也不曾落一滴，唯有此时此刻，泪却似决堤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她抬手，虚虚抚着司亦脸颊，似在感受他的温度一般，“司亦，我们……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