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我在上床前反复确认了它的位置,以确保一跳下床,脚就能钻进去。
47小时前的动员大会上,团长告诉我们,敌方的部队正往这里集结。
“你们都是英雄!人民会记住你们的名字!你们的身后就是祖国!”
动员大会结束后,团长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小张纸,还有一个军绿色的袋子。
我已经记不清我具体在那张纸上写了什么,只记得我提到了母亲、父亲和妹妹。如果我被装到了那个军绿色的袋子里,这张纸就会寄给他们吧。紧急集结号一响,我就穿好了军装,背上了枪。我把枪带拉紧了,枪紧紧贴着我的背。
在集结的队伍里,我仰头看了一眼天,星光闪烁,跟我的家乡一样。星星把夜照得很亮,但我看不到战友的脸和他们的表情,我的眼中只有前方。
队伍的前方有一道河谷,它窄窄的,只漏出一丝细流。
团长说,那道窄窄的河谷,是我们要捍卫的祖国。
我们已经站到了祖国的边界,我右侧大约十二米的位置,是红色字刻印的界碑,刻着祖国的名字。那红色的字,是百年来战士的血浸润的。今天我和它肩并肩站在一起,我便和百年来的战士们站在一起。敌人来了,依稀从河谷的那一头冒出一点点黑色的影子。敌人的精神和身体,都很软弱。他们只会用黑夜当掩护,不懂得正大光明地战斗。他们慢慢从远处一点点摸过来,到了近处,他们冲向了我们。他们的数量倍于我们,如果他们不是拥有数量的优势,他们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发出的怒吼比训练时发出的还要强上百倍,我冲了上去,与敌人撕咬在一起。
我的军靴踩在敌人的尸体上,我将双肘顶在身前,向敌人发起冲锋。
战场上,我被冲散了。
我的军靴踩到了什么脆生生的东西,重心不稳,我从冰片上滑倒了,摔入了一个深谷。
在踩空的那一刻,我死命用利器扎入冰层,以减缓我下落的速度,但冰片太滑了。我感觉到什么东西刮到了我的肋骨,砸得我的内脏生疼生疼的。当我滚到这里的时候,上方的厮杀声已完全消失了,冰谷空灵的微响彻底掩盖了战场的声音。
嘶......肋骨摔断了不止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