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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了多大的力气,黄文秋的膝盖连一分一毫都无法移动了。
他无法忍受膝盖几乎要粉碎的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松、松开。”
银霄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松动。
“佛祖保佑我一家安乐和美,母亲看到我嫁人,也会身体康健,百病全消。”
拜完佛,她站起来,想了想又在黄文秋面前蹲下。
“今天是初八,十二那天,我见不到你家登门提亲,你就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你为什么非要咬着我不放!”
“你合适。”
“合适?我是个人,又不是个物件!”
“是你把自己当成物件交换给我的。”
“我以为你是玩笑话……”
黄文秋话说到一半,看着宋绘月清亮的眼睛,剩下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双眼睛,好像是能把一切藏污纳垢的小心思都给看透了。
求茶引、要一品茶,这些既然不是孩子话,那婚姻的约定,自然也不能算是。
黄文秋冒雨而逃。
银霄将银票捡起收在袖中。
“他——母亲的,”宋绘月在佛祖面前收起脏话,“竟然只拿一百两银子来打发我。”
雨歇住,宋绘月骑马往城中赶,到家时天色还早,正是准备晚饭的时候。
纵马越过连片青砖瓦屋,到家所在的横鱼街,绕过紧闭的前门,在角门停下。
地锦依着墙角而生,扑檐直上,根茎蛛网般扎根在砖瓦缝隙里,绿叶将白墙全部收入囊中。
银霄翻墙而过,从后花园里打开角门,将宋绘月放了进去。
宋绘月解下空鱼篓,摘下青箬笠,大步流星往后院赶。
银霄在月门前停住,一直看着宋绘月的身影消失在满开的木芙蓉里,才提着东西转身,去将租借的两匹马还了。
后院十分安静。
沉沉天光笼罩在庭院中,修竹青翠,芭蕉叶如同巨扇,遮天蔽日,雨水淅淅沥沥滴落在青石板上,愈发显得家中宁静。
抄手游廊外开着木香,团团簇簇,云霞一般。
草木之气疯长,活人的气息便压了下去,几乎不可闻。
宋绘月蹑手蹑脚的穿过庭院,进了西厢房。
屋子书桌上摊着笔墨,写了两张大字,工整规矩,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宋清辉正在给自己的字圈红。
见到宋绘月,他连忙搁下笔,从凳子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