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一脸平静地看着崔占兴猴急地五体投地,恭敬地连喊不敢。他的直觉告诉自己眼前的老汉怕是不简单!
平安不着急继续追问,他在等。
老汉俯身在地,一动不动,他也在等。
“呦,还敢装死!”顾念念上前就要踹。
韩十尘单手锁住她,无声地摇摇头表示不能轻举妄动。
只要这里的消息不扩散出去,铜盒的事情只有平安说了算,也只能平安说了算!
平安等着老汉正面回答自己,哪怕明知道崔占兴在故意回避,也还是默默等待。
这样拖延回避也是好事,反而给了平安一丝思考的缓冲。
察觉到老汉言谈举止流露出来的一丝丝破绽,平安开始犹豫。
他犹豫地不是要不要继续追问铜盒的下落,而是要不要继续追问这间院子的人牵连出来的所有事,包括那只铜盒……
一墙之隔,同样有人在犹豫。
人影如箭。
黑色紧衣、背负长弓的女箭手闪过巷角。
她一头拜倒在一辆破旧马车的车轮旁,恭声说,“尊主!崔占兴招了,他很痛快就说出护送康川亮札记的事,不过没有说铜盒里的是残本。”
咄咄咄咄!
指节敲击窗棂方木的烦人声音从女箭手头顶传出来。
破旧的车厢连一个帘布也不舍得挂,女箭手知道只要一抬头就能看清车中人的模样。
甚至,她有信心一合之内就能把腰间的浸毒匕首**这人的胸口。
不过她不能这么做,毕竟这样做必然会破坏了自家主人的计划,所以她选择忍受车里人的傲慢。
伴着咄咄的敲击声,车厢里悠悠传出来这位尊主的担忧,“崔占兴招得太痛快,这会引人怀疑的,商量妥当的计划可不是这样的。”
女箭手想了一下,“也许,崔占兴临阵慌了。平安虽然年轻,却不一般,城隍刀这样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敲击声顿然消去,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然后那位尊主的声音又响起来,“崔占兴这个人是我们几人共同选出来的,本座无从知晓其他人选他的原因,我选择这个贼头的最大原因就是他对死亡的钝感!”
“这个贼头纵横岱木绿林二十余年,不要说他经历过数十场大大小小的江湖厮杀,就是黑云压城的行军阵战也亲身见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