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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声一点点消失在宫道,白绵绵一个人往前走。
她看着雪地里只剩自己那一双孤寂的脚步,有些出神。
这条帝王之路,走着走着,便真的只剩下她一个孤家寡人了。
终究是她弄丢了那个少年,还是那个少年将她丢下了?
忽然,眼前出现一双祥云纹路的靴子,她一抬头,就撞进了贺曜川那双深若沉水的眸子。
白绵绵一下愣了神,看见他那阴沉的脸色,她便知道,方才她与裴瑜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还未等她开口,便听贺曜川冷冷道:“重启祭坛要以三千百姓祭天,陛下杀孽如此深重,真不怕天谴吗?”
这竟是在诅咒她遭天谴了?
白绵绵收紧五指,凄凉一笑:“来人,将国师带下去,软禁未央宫,任何人不能相见!”
重启祭坛,要么生祭三千百姓,要么用她的帝王之血献祭。
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是昭国一场大灾,她绝不能让他把消息传出去。
未央宫,贺曜川已经被软禁一天了。
他抬眼,便看见天边明月高挂,逐渐变圆。
他的眼眶骤然变得血红,一把将案前的东西掀翻,整个人变得无比狂躁。
殿外,白绵绵听着门内贺曜川痛苦至极声响,终究还是挥了挥手:“将人带进去吧。”
那九十九个死囚进了殿,殿门又沉沉关上。
白绵绵背对着殿门,负手而立,殿中立时响起的惨叫声好似鞭子一般抽打在她心上。
第八章伽蓝诅咒
一刹那,心如刀割。
白绵绵的手在衣袖中发抖,每一次月圆都是一场比死还难的煎熬。
翩然大雪中,她脱掉外袍,跪在明月之下。
喃喃哀道:“母君,儿臣不孝,没有听母后之言与国师保持距离,才让上天降下如此恶咒。”
伽蓝恶咒,每逢月圆,必须得以九十九人命才能暂时安抚,要想解除只能重启祭坛。
三年,死的人已经太多了,该结束了。
白绵绵在门外站了许久,眉间染了一层寒霜,直到身后大殿没有了一丝声响。
她才不忍地闭上双眼:“将国师身上的血污清洗干净,换身干净衣袍,解除国师的禁足。”
裴瑜抱拳:“是。”
白绵绵顿了顿,又道:“明日皇城之东,开祭坛,将一切都准备好。”
裴瑜犹豫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