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呛在了胸口,还没喘匀气息,又被勒住了脖子,顿时忍不住咳嗽起来,随着咳喘愈急,身体也渐渐脱了力,若不是身后有那刺客支撑,只怕连站也站不稳。
刺客只觉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纳闷地瞅了一眼,这才发觉不对劲,偏头问阿玉:“他正在重病?”
这可怪了。
他见过找谋士、找下人当诱饵的,可从没见过赶着这种随时会断气的菜鸡上阵的,莫非祸国殃民的大奸臣品味也要比旁人特别些?
再一看,阿玉急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殷殷望着他怀中的青年,咬牙委曲求全:“郎君已病重几个月了,他的身子……求你放了他吧……”
“郎君?”刺客品味了一下这个称呼,又想起之前这人的自称,隐约觉出了点深意,却还是把已有些神志不清的青年向前一推,扔给了阿玉。
阿玉慌忙接住自家主人,大松一口气,便要扶他回车上,却听他生怕刺客放过自己似的,背对着那刺客喘息道:“在下容祈,阁下要找的正是先严……父债子偿,若阁下要寻仇,杀我也是一样的。”
阿玉眼前一黑,恨不得堵住他那张惹事的嘴。
“先严……容潇死了?”刺客却像是没听见,他向街角瞥了眼,雷雨愈急,巡街的金吾卫不久前刚走向相反方向,一时半会还绕不回来,便半信半疑地追问,“怎么死的?”
容祈靠在阿玉肩上撑住身体,闻言闭了闭眼,涩声道:“早年征战落下旧伤,沉疴难愈。”
刺客转到一侧盯着他的表情,没觉出有什么异样,不由喃喃道:“居然真死了?”
他晃晃头冷笑一声,嘲弄道:“死得好!我倒嫌他死晚了!像他那种贼子小人,二十几年前就该死,他早死一天,世上就不知要少上多少冤魂怨鬼!”
容祈扣在阿玉臂上的手指倏地一紧。
刺客一嗤,却视若不见:“你走吧。”
听到此言,容祈反倒怔住了:“你……放我走?”
刺客微微挑起眼角,漂亮的桃花眼中添了三分戏谑:“不然呢?”
容祈:“……”
“不然就如你所说——父债子偿吧!”
谁也没料到,就在这时,街角忽然响起了一道充满讥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