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肖潇向韩姨请完假，回来正碰上主治医生找她。一是告诉她连体检带开药，预交款快用完了，赶紧再存三千；二是说病情复杂，需请市里专家会诊，要不就转到市里医院治疗。
肖潇问会诊要多少钱？医生答大约一万，把她吓一大跳。
看着妹妹焦急的表情，肖潇安慰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去想办法。”
她找到美玲，说了说情况。
美玲翻箱倒柜，凑了两千元交给她。略带歉意说：“就这些了，先用着吧。”
“我尽快还你。”
“别说这些没用的，治病要紧。”
她又到茶馆，想找常“四爷”帮忙。
柱柱说：常大爷今天没来，听“瞎子”说，好象是生病住院了。
肖潇顿时没了主意，一下软在椅子上。
柱柱想了想，转身进了堆杂物的小仓库，翻腾一阵，拿出个装得半鼓的面袋子。“姐，我的钱都在这里，给你！”
肖潇下意识地打开，见里边尽是五毛、一元的零币，约摸有一、二百元。她知道柱柱在这里虽说管吃管睡，但基本没有工资。——韩姨说怕他乱花，替他存着，将来一总给他。这些零钱是他一声一声“爹”换来的，怎忍心用？便又感动又好笑地说：“这是你娶媳妇的钱，姐不能要。你的心意我领了。”
思来想去，再没有可以借钱的地方了。她本不想惊动韩姨，觉得自己欠她够多的，别再添麻烦。但此刻也顾不了这些，看来只能找韩姨了。
韩姨一般都在劳动力市场转悠，很好找。见面后，肖潇不好意思地说想借点钱。韩姨问想借多少？她心里盘算了一会，说借一万五千。
韩姨痛快地说：“治病这事，总得宽打宽算。借你两万吧。”
肖潇一听，泪水止不住往下掉。她擦擦泪，郑重地说：“我这就写借条。您放心，我就是白干五年、十年，也会把钱还上！”
韩姨笑笑：“不用借条。你外柔内刚，说话算数，相信你不还清钱是不会离开我这里的。”
肖潇使劲点了点头。
——噫！她哪想到，就这几句对话，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