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了嘴,那口中符灰尽数吞了进去。
他咳了两口,咳出了一团黑气。身体才渐渐轻松下来,可以就瘫在地上许久。原来都是梦啊。
梦里全是他不愿接受离开的人,不愿离开的家。
半晌他用极慢的速度缓缓坐起来,望着自己的脚哭笑不得--一只脚大概贴了四五张符,包的严严实实的,苏顾忱道:“你给我包了什么?”突然他的眼睛轻眯“你们天上还吃这种东西?……”
戚萱蹲在火堆边上架了个小竹条串了两串瘦巴巴的老鼠干,已经滋滋得在冒油吐香了。戚萱没吃过这种东西,十分感兴趣,不时就摆动一下竹条道:“我是没吃过,但是我遇上贵人啦。是他教我的,你脚底的是蛛网,也是他教的。”
苏顾忱轻喃了一句“蛛网盖止血之物也”又道:“那位贵人呢?”
戚萱道:“走了。”
傅始安知他看不见他,勾唇轻笑了下。放下的半边长发挡住了脸,清风拂过露出几点伤疤。他眼底有一小片扇形的青黑,显得有些颓废。戚萱有些叹息,就如一尊本是完美的雕像却有了败笔,倒也添了几分残缺的美。
苏顾忱没多问,挪到火堆边,也没顾的烫拿着竹条狼吞虎咽往嘴中送。本就没多少肉的老鼠他三两下啃完肉,就连那脆软的骨头都吃了,在嘴中嚓嚓微响。
戚萱被他一番动作吓到了,慢吞吞地问道:“很好吃么?”
苏顾忱停了下来,仿佛刚才的风卷残云都不存在,才有了那么一点点温润如玉的影子:“第一次吃逃亡路上的肉,怎们吃都是好吃的。”
天宫内都是琼浆玉露,吃的也是专门用来食用的牛羊。戚萱见那一团黑漆漆的物体仍是嫌弃万分的去了皮,撕了一小条肉放在嘴里。被那股奇怪的潮味儿以及焦味吃的皱皱眉头,撇嘴道:“还是你吃吧,太难吃了。”这道长吃的都是什么啊。
傅始安听得到她的心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于是两串老鼠苏顾忱不到半柱香就全吃完了。
天月将白。
傅始安起身道了一句:“我该走了。”
他那身蓝色的宽大衣袍,脊上背了一只白色的琴带,绣了翠绿的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