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撇撇嘴，眼神止不住的幽怨。
父亲便笑了笑，又托起她，弯腰将她安稳地放到栏杆的另一边。
桑灵犀迈着小短腿，举着捕蝶网摇摇晃晃地冲着蝴蝶跑去。
只将花香扑了满怀。
美丽的蝴蝶翩跹飞入走廊，渐渐远去。
她追上去，在路过湖边时，望见了倒影里娉婷的少女，鬓间戴着一朵盛放的重瓣花。
屋内有人唤她的名字。
“灵犀——灵犀——”
“哎——爷爷您找我？”
她自然地应着，似乎将蝴蝶忘在脑后，走进屋里。
屋里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慈爱而复杂地看着她，似乎有什么事情要说。
她还没有听清对方的话，下一刻便跪坐在塌边，手底下抓着一只枯瘦的手，眼前一片迷蒙，冰凉的液体从眼眶滑落，砸在手臂上。
“羽儿，为父方才见到了你娘，她还是那么漂亮，可我……可我还是想她再等一等，桑家现在不能没有我啊，你还年轻，灵犀还小，没有我那些人得把你们都赶出去……”
屋里似乎还有谁说着什么，但她已经听不太清了，她伏在床边，为祖父的衰老哭得心肝俱颤。
温柔的蓝光将一切都消融，桑灵犀的眼前出现了一行字。
“你是谁？”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桑灵犀。”
“你还是你么？”
“当然。”
她知道这是在说她跟原主灵魂融合的事情。
系统的解释是，她所处的维度比这里更高，所以她的人格占据主导，主观认为自己是穿越者而不是原住民，因此错乱感不强。
但桑灵犀并不认为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桑灵犀”。
她灵活地将这个世界桑灵犀的快乐童年当做自己的童年，又将成年后自己的成熟做法当做近段时间的真实经历。
反正以后只有她这么一个人，过去就选自己喜欢的过去嘛，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呢？
面前的字又发生了变化——“是你梦见了我，还是我梦见了你呢？”
桑灵犀想到“是庄周梦到蝴蝶，还是蝴蝶梦到庄周”的哲学问题，选择了唯我主义的回答：“你梦到了我。”
“你是蝴蝶么？”
“当然。”
此刻蝴蝶梦她，此后她扇动翅膀撼动剧情。
怎么不算蝴蝶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