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般灰色的眼睛，当他等着她解释她的话时，艾米丽自己才刚刚开始理解。乔海斯是一个无辜的旁观者。 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很关心她，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他甚至不能想象她现在是多么痛苦。 仿佛她是在玻璃后面的什么地方，在她的痛苦中显露出来，而他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旁观者，就像一个博物馆的游客，能够辨认出艺术中的美丽色彩，却完全不能理解艺术本身，他说。 她爱他，关心他，但不想和他在一起。 她想，她需要和李之宏在一起。 只有李之宏能听懂，艾米丽眯着眼睛，咬着上嘴唇，摇摇头，不能正视乔海斯的目光。”对不起，乔海斯，”她说，然后对自己的道歉感到生气。 “不是你。 但你必须明白。“嘘！”他低声说，把一个手指放在她的嘴唇上，慈祥的眼睛睁得又大又清楚。 “你不必解释。 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不管我们要吃什么，以后再说。 现在你得担心李孟龙和你自己。”
一对四十岁的护士窃窃私语着，旁边的电话铃响了，没有人接。 艾米丽能闻到淡蓝色台面上摆放的一束花散发出的丁香的香味。 但是不管爱的人带进多少鲜花——因为这就是他们，爱的人——不管有多少清洁产品被用来清洁每一个表面，医院对艾米丽来说都是死气沉沉。 一 想到李孟龙将不得不在这里过夜，呆在这里直到医生能确定他的病因。 她感到喉咙后面的胆汁在上升。乔海斯轻轻地说出了她的名字，对不起，”她说，但她不能肯定她是否为把他打发走或那样走开而难过。 也许两者都有。 她觉得好像她花了太多的时间在道歉。 给别人。
一个勤务兵推着一个新来的病人经过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姑娘，她的脸和胳膊被割破了，被碰伤了，被缝合了，她讲述了一场车祸或类似的悲剧。 女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她似乎并没有在看什么。 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小金链，上面悬着一条小鱼或小海豚。 艾米丽以为这是一个人的感情象征，父母或其他亲戚，或可能是一个男朋友，如果女孩已经长大，有一个。再说，什么是足够的年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