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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
魏应洲坐在驾驶座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不久之前,宗明山和魏应洲有过一段谈话。
别墅书房,一老一少,既是上司下属,也是外公与外孙女。宗明山只叫了她一人来,隔了宗家所有人,这态度里有器重,魏应洲看得懂。
这种器重,有一半是为了今晚魏应洲反败为胜的贺礼。老人不年轻了,能坐稳桥银董事会主席的位子,靠的是心细如发,还有十年如一日的勤勉。
他亲自下场,过问一番:“互联网经济,尤其是移动互联网经济,已有些不良势头了。一窝蜂地拥上去是一个原因,增量用户的递减是另一个原因。杀鸡取卵最要不得,你要警惕被埋进去的风险。这次能成功退出,你做得好。”
魏应洲向来不邀功:“哪里。运气好,再加上手下会办事而已。”
未想,这句话,倒是令宗明山想起了什么。
“宋万年这个烂摊子,是谢聿去处理的?”
“对。”
“他是个会办事的。”
“是。”
“但,再会办事也要提防。”
魏应洲抬头,看了一眼宗明山。
走过一生风浪的老人,自有过人之处,提点她:“你眼光绝佳,于人落难时锁住他,半诱半迫,让他为你卖了命。我早说过,这件事,你做得好,也做得不好。好的是,雪中送炭,不易,你对他有恩;不好的是,这炭只送了一半,还有一半,仍要他自己跪着来拿。他心里不会全然是恩,弄不好,恩里生出恨也有可能。所以,我始终不忘对你多言一句,对谢聿,该给的不要少给,也不能少给,钱、权,都要一一给到位;其他的,则不用了。我这样说,你明白吗?谢聿这样的人,永远只能做伙计,而做不了兄弟。”
魏应洲当时笑了笑,点点头说了声:“这个自然。”
事实上,她未说谎。她比谁都明白,宗明山讲得没错。
但世上的话千千万,就属没错的道理最难以下咽。尤其对人,又要做同生死的拍档,又要做留后路的敌人,如何权衡?太难了。这或许就是魏应洲只坐得稳桥银执行人之位,而永远无法奢求桥银董事会主席之位的原因。
窗外一阵风,挺冷,把魏应洲吹回神了。
她重新发动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