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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绿新发,枯树逢春,明明是好时节,盛葭却觉寒意陡峭,她抬手伸进雨里,冰凉雨丝落手,一瞬间,恍若隔世。
这一世,她不求与陈元夜鹣鲽情深,更不求坐上后位,只求护她盛家一世安宁。
玉露替她撑伞,三人刚路过抄手游廊,便瞧见翠雪湖边跪着一少年,身穿麻布长袍,剑眉星目,任凭无数雨丝砸落在他身侧头顶,明明是那样落魄,可背却挺的笔直,似是刀也劈不弯。
玉露撑伞扶着盛葭过去,他跪着的地方春雪还未消,双手撑在结冰的雪里,已经冻出青紫色的印记,被雨一冲,生生拓出个掌印来。
“后院怎的有男子??”
金风疑惑的看了玉露一眼,玉露晨起去前厅打听事宜,见过陈公子一面,金风没见过,自然不认识。
“这是陈公子,老爷让他在这里跪够三个时辰……”
玉露答她,金风顺着目光瞧过去,这陈公子生的倒是一表人才,可惜啊,贫贱夫妻百事哀,没钱,拿什么过日子?
“无妨,赶走他便是了。”
盛葭说着,看向金风,金风咬咬牙,将想要埋怨的话咽了回去,可脸上嫌弃的容色更盛。
前世,盛葭瞧他不起,过去一脚便踩在他冻红的手指上,又羞辱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后来陈元夜真的跪了三个时辰,盛葭无奈下嫁,日日给他羞辱冷眼。
现在想起,陈元夜该是这时,就记恨上她吧。
他抬起眸来,盛葭冷笑一声,如前世一样,素色云履径直踩在他冻疮上。
脚尖转了转,鲜艳的血色从他指缝中溢出,茭白的雪色掺了红瞬间如月季般绽放开来。
“盛姑娘,未免欺人太甚?”
陈元夜抬头,黑眸中闪过一丝震惊,继而恨意翻涌,可劈直的背未曾弯下丝毫,就连手也不曾抽走。
盛葭只低头看她,秋水眸中微波浮动,她原本以为自己是恨的,可再见这张脸,却觉无甚感觉。
是了,有爱才有恨,如今无爱,自然心如止水。
“陈公子,这一脚,算是废了你我情谊,从此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还请陈公子再莫要上门来。”
言落,盛葭将脚挪开,金风如数将陈元夜身侧的礼品点心,扔进了翠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