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致认为,恐怕惟靖师弟说老人家得了老年痴呆思维混乱我们也是会信的。
“修行一辈子,总是有这一天的。”陈老继续说到“在我很小的时候,那会还是吃大锅饭,那年大旱,村里的一个孩子给了我一根冰棍,那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一百多年过去了,我认识的熟悉的那些朋友一个也没得了;三十岁那年,我发愿修道,我师父让我砍了三个月的柴,做了三年的饭,才收下了我。修道,这一修就是八十年,神仙还是要修的,可到了这个时候,无论修的成,修不成,都应该有个缘灭了。”
我和老宫插不上什么话,在我看来,陈老的话,太深沉。此时此刻,我和老宫才发现,原来我们并没有走进过陈老的生活,我们没有去想过陈老这对于常人来说,漫长的一生,发生了哪些故事,因为我们从认识陈老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个孤独的老头了。那时候,我们还很小,陈老是个老头;现如今,我们已经长大,自认为撑起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陈老,还是个老头。
“我今天叫惟荣过来,是有事情说的。”陈老见我们两个人不说话,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惟荣是老宫的道名,南宫惟荣,我想在小说世界里,这样的一个名字应该是一个公子哥的。
我看了看老宫,一张说不上白净的脸,留着络腮胡,穿着一身蓝褂子,如果不是从大学一起玩过来的,我很难想象这是一个芳龄二十六岁的人。
有一次我去重阳宫找老宫玩,见到有一个人问他请了一口镇宅宝剑,等那人走了的时候,我打趣着和老宫说:我觉得,把你的照片给人家一张,应该也是能镇一镇宅子的。
“师伯,您请吩咐,我来的时候,我师父说:就是你师伯想让你给他当儿子,你也应下来吧。”打破沉默的是老宫,或许老宫也觉得,不能再让陈老再继续回忆下去了,再回忆下去,陈老又要掏出他存在一个金猪造型的存钱罐里的粮票了。
“我早年培养过几个徒弟,但是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徒弟资质太平庸,还是我实在活了太些时间,他们都已经先我而去了。后来收的这些个徒弟,也早早出去自己接了庙,现在也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