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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地上的婴孩,仿佛活着的婴孩比他死去的女儿更恐怖。
不知过了多久,那婴孩睡梦中发出喃呢声,小小声的,在这林子里显得诡异。
他缓过神来,鼓起勇气上前,摸了下婴孩的鼻息,的确是活着的。他看看睡得甜美的婴孩,再看看自己怀里的女儿,心情复杂,如果此时女儿像这婴孩一样,只是暂时睡去该多好啊。
死者为大,他先把女儿给安葬好,再去看那婴孩。起初他连抱都不敢抱,毕竟这婴孩从狐狸洞中出来的,太诡异了。谁知道这孩子是狐狸偷来的,还是墓里生出的孩子?
他盯着婴孩看了很久,直到婴孩醒来,发出嘹亮的哭声,震慑荒林,让这幽密的林中有了生机。
他忙不迭抱起婴孩来,婴孩估摸月份不大,小小个的,眉眼间有着生气。婴孩被他抱起,不哭了,眼神清澈地看向他。
男人想了很久,也犹豫很久,眼见天快黑了,还是把婴孩抱了回去。他在埋葬女儿的时候,遇到活着的婴孩,是天注定的缘分。
……
我叫詹寻音,上面这个故事是我爹从小到大讲给我听的,也不知道我爹是从哪里听来的,别人都说没听过,就他会讲这个故事。这是他独一份的故事,仿佛他就是那个男人一样。
现在,弟妹缠着我讲故事,我就把这个故事说给他们听。
“那后来呢?”弟弟小完问,“姐姐,男人抱着孩子去哪里了?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妹妹玉玉也急着问:“是啊,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他是狐狸捡来的,还是从土丘里生出的,他娘又是谁啊?”
我笑了下,继续缠着手里的线团,“这个故事我也是听爹说的,爹都说不知道,那我怎么知道啊?你们还是问爹去吧。”
爹蹲在门墩旁边编织篓子,憨厚笑着说:“我也不知道,你们问老天爷去。”
这时,妈从厨房里出来,拿了半篮子刚蒸好的发糕,说:“大妹,去给你九嬷送去。”
我接过篮子,起身出去。如今正是阳春三月,风吹得人痒痒的,路边种的野桃花都开始含苞待放了。
九嬷住在祠堂里,离我们家有些距离。九嬷,按照辈分,是我的奶奶辈。我爹父母早逝,少小离家,孤零零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