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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里的六个女生却围坐在炕沿边儿抽抽嗒嗒地哭鼻子。
这种从未有过的声响惊动了屯子里的几条狗发出阵阵狂吠,可东西两屋的知青们照样唱的起劲哭的酣畅……
“……你看我这匹可怜的老马,
它伴我走遍天涯,
可恨那财主要把他买了去,
今后苦难在等着它……”
歌声此起彼伏,分不清哪是头哪是尾,反反复复地唱了一遍又一遍。
“嗯嗯嗯嗯嗯嗯……”
“依依依依依依……”
哭声断断续续,听不准谁声轻谁声重,剔留秃鲁地哭了一阵又一阵。
歌声悲壮而苍凉,哭声缠绵而哀伤。然而,这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就好像是收音机里串了台,别提有多别扭了。
杨光夹在几个哥们儿中间机械地张合着嘴巴,在他看来,此时此刻再也没有比唱这首歌更能恰如其份地宣泄内心复杂的情绪而又不至于犯啥说道的事儿了。
杨光今年刚满十八岁。将近一米八的个头,长得很结实。四方大脸眉清目秀,就是皮肤有点黑。按他自己的话说,咱这是从小锻炼太阳晒的,要不是文化大革命哥们儿早就成运动健将了。此人不仅爱好运动还总有股子不服输的劲头,在学校那会儿,打篮球是中锋,踢足球是前锋,田径赛场上更是一马当先,至今铁道中学的跳高纪录还是他创造的。在集体户里数他年龄最小,可他重感情讲义气为人仗义,谁有个大事小情都愿意找他帮忙。
在杨光的记忆里,今年冬天的雪多得没边、天冷得出奇。国庆节刚过没几天,西伯利亚的寒流突袭东北,紧接着就连着下了三天大雪,厚厚的积雪铺满长春的大街小巷。他们这帮十八、九岁的小青年是顶风冒雪来到这个叫做哈拉罕的小村庄的,没想到风雪也不期而至早已洒满了整个哲里木盟。
哈拉罕座落在科尔沁草原的东南角上,是一个由原来的游牧民定居点演变而成的自然村落,隶属哲里木盟科尔沁中旗的查干毛都公社红旗大队。听乡亲们说,“哈拉”是蒙语黑色的意思,但哈拉后面坠上一个“罕“字是啥意思却谁也说不清。哈拉罕屯子不大仅有六十几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