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这些日子里,段拂对关关避而不见,连李梦楼相邀相请,也多推托身体不适,每日里只躲在房中自斟自饮,或醉里放歌,或蒙头大睡,一副颓唐模样。
李梦楼和关关均觉奇怪,但李梦楼猜他大婚在即,想起父母血仇未报,心头或许郁郁,关关则以为他为避物议,不愿连累自己清誉,两人都不虞有他。
岂知这一天段拂在自己房中摆下一桌酒,要请李梦楼与关关过来赴宴。
李梦楼与关关得报大喜,连忙前来。
到得段拂居所,只见一张竹桌,三张软竹椅设在屋外水湄,桌上只放四色小菜一小坛酒,甚是简单雅致。
杭城六月,暑热蒸人,居民深以为苦,以故晚上活动较多。
此时正是定更时分,白日的酷热迟去,轻风拂动竹叶,唰唰作响,带上一丝清凉。
竹门一响,段拂长身而出,笑道:“恭迎岳父大人。关关,你也来了!”
自那日订亲之后,关关与段拂再没见面,这时听他叫声“岳父大人”,脸上先自一红,垂下头去,及听他与自己招呼,轻轻“嗯”了一声,声如蚊鸣,几不可闻。
她性行素来洒脱,女中少有,但面对的乃是自己未来夫君,很快便要将自己一生托付给他的人,那也不由得甚是羞涩。
段拂道:“岳父大人请坐,关关你也请坐。”
关关这时方才抬头看他,只见他嘴角虽然挂着微笑,眉宇之间却甚有忧色,不由得心头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了上来。
李梦楼却不以为然,哈哈笑道:“拂儿,你身子可大好了么?
“今儿怎么有兴致请我们过来,有甚么事么?”
段拂微笑道:“我身子好得多了,今日请岳父与关关前来,确有一事相商。咱们边吃边说罢!”
说着话站起身来,拍开酒坛的泥封,给李梦楼和关关各斟了一杯酒,然后自己斟满,举起杯道:“岳父大人请!”
关关端起酒杯,两眼却一直盯着段拂。只见段拂将酒杯举到唇边,却不饮尽,两只眼睛在酒杯上方偷瞧着李梦楼,脸上肌肉微抖,目中现出一种奇异的神色。
关关心头一寒,忽地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