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康熙帝为妃子祈求消厄除灾所建,每逢四月十五,韦陀庙还有庙会。
而谭一纪的家便住在这庙里。
庙后面有四间瓦房,占地约摸着半亩地,却住着四户家人。
老谭家便是其中之一,据说早年间,韦陀庙后面的瓦房全是谭瘸子给人扎纸捞阴门,积攒下来的家业。
可惜后来着这瘸子钱来得快,花的更快。
早年染上了赌瘾,败光了家业,四间屋子只剩下了最小的那一间,让谭瘸子和谭一纪父子俩容身。
夜深人静,谭一纪裹着身上的破袄,敲了半天门,除了养在院子里的土狗叫唤了几声,根本无人应答。
天寒地冻的也不能在门外冻着,便寻了韦陀庙后面,一道门墙低矮之初,正欲翻身跃过墙头进院子。
却不曾想,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小兔崽子,下次再深更半夜的敲门,趁早就别回来了。”
只瞧见一三十岁多岁,徐娘半老,却也眉目精致,身段儿丰腴的夫人,披着一件花袄站在门口给谭一纪开了门。
“我就知崔姨疼我,不舍得我一个人守着院门进不去,庙里四面透风,真要是住一夜,第二天不得冻成冰疙瘩。”
随后谭一纪又从怀里取出来了一袋子糕点,塞进了姓崔的妇人怀里:“晚上干活之前先去了一趟城南,想起来崔姨前些日子还念叨着这口儿来着,于是路过祥德斋便买了两袋子孝敬您。”
崔瑾接过糕点,却也不忘白谭一纪一眼:“算你个小兔崽子有良心,不枉我大半夜下炕,就披了一件衣服给你开门。”
谭一纪顺手把门重新关上,再将门栓落死的同时,笑着道:“再者说来,我掐指一算,今天正好是三叔每月逢十回家的日子。回回不管是春夏秋冬,只要他一回来,您那屋子里的旧木床就得嘎吱嘎吱的一夜响个没完。我也担心我三叔糙汉子光顾着自己耕耘,不知道心疼人儿,后半夜您体力跟不上,正好吃点糕点补补。”
“滚滚滚!”妇人出生于清末,还裹过小脚,一脚踹在谭一纪的屁股上,顺手便要拧着谭一纪的耳朵,
万幸谭一纪躲得快,一溜烟儿便钻进了自己的屋子里。
韦陀庙里四户人家,认识最短的也少说十年了。
一门宅院,抬头不见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