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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来医院。第一次是昨日早晨,她避开盛秋实的门诊,做了颅脑核磁共振检查,但未取到报告。
第二次是现在,有人需用血,而她恰好是那个供血者——分明是异母姐弟,却离奇共有同样罕见的血型。
进电梯,上七楼。走廊里的电子挂钟显示“02:19:37”,红彤彤一串数字,每次闪动仿佛都生死攸关。
按说是十万紧急的事,可她因为疲劳而过速的心跳很难再体会多一层的急慌。
她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盛秋实,对方却已经迎面快步走来。
宗瑛将受伤的右手藏进裤袋。
盛秋实一把抓过她,二话不说带她去病房。重症监护,因此宗瑛只在外面看了一眼就去隔壁采血。
宗瑛没有问缘由,站在一旁帮忙填表的盛秋实便主动同她说明:“宗瑜舅舅带他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他送来医院抢救,他舅舅运气不好,当场死亡。医院已经通知宗瑜妈妈了,应该也快到了。”
他讲话期间,实习护士将宗瑛的浅蓝色衬衫袖卷到上臂,系紧扎带,用凉凉的碘伏和酒精在肘窝抹了一大块。
实习护士对着白光辨别细得过分的血管,微微蹙眉。
外面走廊里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隔着一扇门,宗瑛听到她大姑的声音。高嗓门,语气急迫,无非是质问事故又佐些抱怨,想要进去探望却被护士阻拦,如此就更添怨急,以至于讲个不停。
深夜里情绪似游乐场中坐过山车,起伏不定,更易极端。
大姑是十足激动,宗瑛是反常的平静。
外面大姑开口抱怨——
“宗瑛怎么还没来?听说亲属血抽了也勿能直接用,又要检查制备还要辐照,个么都需要时间的,耽误了怎么办?!快打电话催催。”
“这位家属懂得蛮多的,还晓得制备辐照,听起来老有经验的样子。”另一名护士从盛秋实手里收了表格,顺嘴一评。
盛秋实没接话。
外面又讲:“要是宗瑛还在医院上班,也就勿要这样等了呀!”
大姑突然将急怨全撒到宗瑛身上:“放着医生不做,弄到现下这个地步倒好了伐?庆霖整日里只顾公司,也勿盯她!她现下跟她姆妈一样阴阳怪气,天天同死人打交道,一身怪味道,哪个要同她谈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