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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归林。打谷场正上方是高耸的山峦,全江城市海拔最高的张公山上种满了郁郁葱葱的茶树,远看就像一头满身毛发的黑熊坐在空旷的大地上,正低头嗅着山腰间环绕的袅袅炊烟,两侧高耸的双峰如黑熊的肩骨。民间传说它早晚会醒过来,那时大地翻滚,丁家墩将被埋进黑暗。所以每逢过节和庙会,丁家墩的老小都要去村后丁家的祠堂烧一炷香,祈求老天保佑山熊继续沉睡。
为了能镇住这头不安分的睡熊,不知哪一年,一个云游的僧人在张公山山顶一块巨石之上修建了一座寺庙,占地十余顷,取名西九华。寺庙虽然历经战乱,毁坏多次却依旧香火旺盛。而今在八方香客的筹资重建后,大殿雄伟,松柏绕古寺,蓝天飘白云,甚是雄伟,气势非凡。
江南的雨季最多情,五月的桃花汛特别黏人,连续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到处都是雨水融化泥土散发的气息,带着一丝甘甜,像是一碗蒸得恰到好处,散发着香味的煲仔饭,让人越呼吸越觉得饥饿。空气纯净到从鼻孔吸入,在身体里一路穿肠过肚,无须过滤,直接回归自然。
接近傍晚时分,山腰的几堆厚云终于飘散,露出了几片泛白的鱼尾红。乘着老天歇口气的机会,乡亲们囫囵地扒了几口饭,门也顾不上锁,就手里牵着大的,怀里抱着小的,扛着板凳挤进人群抢好了位置。在最前面,借着挂在屏幕前那盏 100 瓦的白炽灯,几个小女孩正马蜂窝一般挤成一团,翻看几张刚刚洗出来的小学毕业照,叽叽喳喳地评论着,旁边围着一群小男孩。这群孩子就是整个村子的未来和希望,承载着这片热土一段滚烫的青春记忆。
不远处,一群孩子围住一个炸爆米花的老人,老人手里摇着一个小水桶一样的空心铁疙瘩,里面放了些米,加一小勺糖精。铁疙瘩被架在烧得赤红的炭火上炙烤,等压力表指针到达指定的位置,老人将铁疙瘩的开口对准袋子,吆喝一声:“放炮咯!”孩子们纷纷闪开,同时捂住耳朵,猫着腰躲到一边去,侧眼观望。
老人猛地一脚踩爆铁葫芦,“轰”的一声巨响,雪白的米花飞溅而出,香气弥漫。
大姑娘、小媳妇们打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