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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外面还飘着雪花,他出去就不见了人影。
我寻思半天,越想越不对劲,孽种是说我不是他的孩子,当爹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我正准备去追,忽然看到门口趴着一张人脸,是村儿里的大傻,脑子有点问题。
他见我瞅见他,嗷了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着,“孽种,黄家儿子是孽种,哈哈哈,他娘给他爹生了个孽种!”
我娘在我出生的时候就难产没了,大傻的话让我怒火中烧,抄起门口放着的烧火棍子就追上去打。
大傻脑子不灵光,手脚也不协调,跑了两步就摔了。
我骑在他身上,一边打,一边问,“谁是孽种,谁是孽种,你还说不说了?”
大傻捂着脑袋求饶,“别打了,别打了,你爹刚刚去黄河了!”
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大半夜的,我爹去黄河干嘛?
联想到我爹刚刚说的话,怎么那么像是遗言?
不会的,我娘肯定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儿,他也不会想不开。
我哪里还顾得上大傻,爬起来就朝着黄河边上赶。
我爹是捞尸人,水性极好,再大的浪都淹不死他。
我不信他会自杀,肯定只是心情不好,去遛遛弯,过会儿就能回来。
冷风吹在脸上,好像刀子一样,火辣辣的疼。
我跑到黄河边上,远远的看到有个人站在下游,离我有三十多米。
天上下着雪,没有月亮,只能隐约看到人影,但我肯定,他就是我爹!
“爹,这么晚了,我们回家吧!”
我边喊着,边沿着河岸朝着下游跑。
凑的近了,大概两米左右,我终于看清我爹的面容。
他满脸是血,两眼空洞,鞋也跑丢了一只,手里拎着的酒瓶子已经碎了,玻璃碴子上面还染着血。
气温很低,我爹脸上的血已经冻成了冰碴。
我喘着白气,可是我爹口鼻前却一点气也没有。
我有些怕了,小心翼翼的喊了声,“爹?”
我爹木着脸,僵硬的转过头,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一幕我见到过,村儿里有个老人中邪的时候就和我爹此时一模一样。
我惊出一身冷汗,冷风一吹,后背拔凉拔凉的。
我不敢惊扰我爹,只能嘴里念叨着,“我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我爹不小心惊扰到您,您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