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抬头瞧了他一眼:“站住!”
萧衍对着我怒目而视:“沁儿身子不好,你拦着孤干什么?”
“春竹,拿笔墨来。”
待笔墨上齐,萧衍已经没了耐心,见我满脸冷色,也不敢贸然的离开。
那婆子还在门口哭嚎,一声接一声的,活像我这是地狱,倒不似是新房。
“你要做什么?”
我指了指笔墨:“殿下今夜若要出了这房门,且留下合离书一封。”
萧衍瞪大了眼:“你说什么?”
春竹替我披上外衫,我缓缓踱步到桌前,叩了叩桌上的笔墨:“我说,殿下今夜若要出这房门,就请给我一封合离书。”
萧衍在门口站着,死死的捏着拳头,一双眼睛通红:“你做梦!”
我微微冷笑:“今夜你要出这房门,要么留下合离书,要么我现在就去宫门口跪着,求皇上赐合离书,太子大婚,不在新房,反倒去了良媛那处,殿下丢得起这个人,我晋国公府可丢不起!”
沈沁身子柔弱,我一早就知道。
但我乃晋国公府嫡女,我晋国公府多是上战场的男子,自兄长死后,爹爹膝下只余我一个。
军中多是好儿郎,我身为女子,没法子替家中建功立业,是以,皇上明赏暗夺,将我许给了萧衍做太子妃。
为了晋国公府百年荣耀,为了大凛繁荣昌盛,我又怎能不屈辱,但为了晋国公府,为了大凛,我忍了,嫁了。
但萧衍却是个拎不清的。
今夜他若是出了这房门,明日我晋国公府就会成为天下的笑话。
我绝不可能让这类事情发生。
那沈沁家世低微,这良媛之位已然是僭越,怎轮得到御医来瞧,我这,已然是给了她莫大的荣耀。
眼见萧衍没了动作,我递给春竹一块腰牌:“去,拿着这腰牌,去御医院把陈御医请来,就说东宫沈良媛病了,请他速来,让他今夜就歇在东宫,以防万一。”
春竹接过腰牌点头退下:“是。”
那婆子还在嚎哭,我踱步到门口,冷眼瞧着她:“跟着春竹去请御医。”
“啊?”那婆子抬头看向萧衍,萧衍只死死的抿着唇。
“娘娘,我家良媛真的……”
我瞧了瞧春竹,春竹厉声怒喝:“太子妃娘娘已经赏了腰牌,良媛既病了,合该请御医来才是,怎么?太子殿下是大夫?殿下去了你家良媛就好了?”
那婆子一口气哽在喉头,生生说不出话来。
难道还要我一堂堂太子妃去和奴仆对骂?有失身份!
春熙替我和萧衍关上房门,我爬到里间,萧衍直直的坐在榻上,连个眼尾都不给我。
“你这等小肚鸡肠的妇人。”
大婚之日,礼仪繁琐,我实在累得紧,只得敷衍他:“是是是,我小肚鸡肠,你既不愿合离,凑合过呗,还能咋的?”
萧衍:……
我倒是要睡了,他要坐一晚上当菩萨,那是他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