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远舟没问出什么,不动声色地继续打探:“早先听人提起严家粮铺的严德初时也不过是你们赵家粮铺的伙计,赵家家成业就,生意场上可曾得罪了什么人?”
生意事刘绫说不上,赵旭接过话茬:“我们家不过是外租些铺面,也无甚难办的买卖,谈不上得罪人。”
“若要说这个,那也是赵田那刁仆到处敲竹杠惹人嫌憎。不是他打着我父亲的旗号,将人得罪狠了,这才给我家遭了祸患吧?”
赵晖还是疑心赵田,昨日家中一团乱糟,待他缓过了神,竟发现赵田被大人放回来。 那厮县衙走了一遭,竟学着扯着县令大人这面旗给自己撑腰。赵晖要处置他,他竟说什么“我也算是在大人跟前留了名,若出了事,大人或许要问的。”
三言五语,听得赵晖好大不爽。赵旭却拦着他说,“要处置也不必急在一时。”
赵晖火没发出去,只得打发了赵田去外院看门。
游远舟眼看刘绫并未出声,便应下说,“既如此,可否劳烦赵公子告知县中哪些商铺是自赵家租的,我好派人查探。”
赵旭自然听从,不过也无须纸笔,除却赵新荣出事的那间旧胭脂铺,赵家其他产业便都在长水街,只一句话的事儿。
“大人若有进展,还望告知一声;或有其他话要问,尽管着人去唤我们。”刘绫悲愁垂涕,离开县衙前对着游远舟切切恳求。
游远舟将人派出去,尽数去了长水街,外面赵田探头探脑地请见。
“何事?”
赵田被带进来,旋即就跪下了,嘴里也乖觉,“小的就是来问问,有什么事儿是小的能为大人办得上的。”
回赵家这遭,他这才明白,大人哪是将他放了,明明是要教他知晓他须靠谁保着命,若非他对着三公子急中生智,还不知要被怎么打发。他在外院守门,现下也舍得掏出钱来打点了,是以得知赵家的主子们都来了县衙,他后脚便也跟上。
“你是赵家人,办事也该是为赵家。”他倒还有几分机灵,上赶着来了,倒也省事。游远舟露了句话,“不过,你若是知道什么,于破案有益,赵家知道了,定是记了一份功。”
赵田连连称是,“小的知道的,自然都报给大人。”
“你是何时到赵家的?”
“小的十五岁上被老爷买回赵家,距今已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赵田小半辈子都在赵家待着,从最不起眼的,一路拼成了赵新荣身边的管事。
“赵家长子赵成皓独自个儿在外住着,你可知为何?”
原本赵旭称兄长不知消息,可今日刘绫分明是从赵成皓处赶来的,这个长子还是不见踪迹,着实有些蹊跷。
“这里头还藏着桩事儿。”赵田不止知晓,那时他到赵家没几年,送长子去村里这等吃力不落好的事正是被推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