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时,母亲正在哭。
「你回来莫不是要替你丈夫求情?」
前世我的确一回来便气冲冲在家中对母亲发火。
「裴澈怎么可能杀表弟,母亲你莫非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母亲你这般哭哭啼啼有什么意思,眼下应当尽快找出真凶,将裴澈救出来才是。
你们若是不帮忙,只当从今往后没我这个女儿。」
结果便是我夺门而出,留下哭晕过去的母亲不管。
那样的蠢事,我不会再做了。
「不是,我是来安慰母亲的。」
我走上前,将母亲抱在怀中。
「裴澈杀人就要偿命,我有什么好替他求情的呢。」「芸儿,可他终归是你丈夫。」父亲跺脚,像是在埋怨自己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女婿。
「大不了和离。」
我扬唇,轻声道。
裴澈的事没有任何人替他伸冤,裴老太太倒是派人过来打听了几次,我只叫奴才说我因过于伤心卧病在床打发了。
公主自然不会任由裴澈去死。
故而很快裴家便有小厮上诉,大理寺重新开案审理,这日传唤我上堂。
审理此案的大理寺卿曾是裴澈知己好友,顾寒。
顾寒同样是父亲的门生,当日科举,他只中了探花。
其实他的才情不比裴澈差,容貌更甚。
只是他性子孤僻清寒合了他的名讳,在朝堂上没人喜欢,这才只有一个四品官可做。
裴澈倒是很喜欢同他来往,他也时常到裴府来喝茶。
可我同他并无私交,至多去书房找裴澈撒娇时,会同他打个招呼。
在我印象中顾寒脾气不好,话也不多。
比起花言巧语的裴澈,实在是差了许多。
但前世我的魂魄却看到在我死后,替我收尸主持葬礼的人是他,深夜对月饮酒喝到烂醉如泥的也是他。
最后还在朝堂上顶撞裴澈,被流放琼州染恶疾而死。
眼下再见,实在感怀。我们都活着,万幸万幸。
他举起一方手帕问我是否认识。
前世自然也闹了这么一出,我死后,公主果真派人给裴澈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