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凛闯进来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是幻觉了。
明明，他昨晚上还在御园，打电话威胁她夜不归宿会承担什么后果，怎么眨眼间，他就在帝都，在卡尔斯，在十五层的……楼梯间？
不过转瞬，她就反应过来。
殷语薇都在这里，贺知凛在，不也挺正常的吗？
只是没想到，他们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
如胶似漆到一刻也不能分开。
倒越发衬得她过去的十三年，像个笑话。
心尖悄无声息地滑过一抹冰凉的雪，倏而又消融隐去。
乔言玥捏紧的指尖霎时松开，她不着痕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单肩包，“凛爷，你和殷语薇小姐的恋情，属实对吧？”
话刚落，她就看到贺知凛的脸真实的黑了下去。
原本就不甚明朗的面色，已经算得上是阴云密布。
“这就是你追过来的目的？还拿了我妈的会员卡，假冒她上来？”贺知凛反问，眸间戾色席卷，
“可是乔言玥，没人有耐心陪你玩这些蹩脚的把戏。你以为你搞这些丢人的玩意儿，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离家出走也好，追着他也好，挑拨他和贺夫人的关系也好……都没用的。
贺知凛出手，一把捏住她纤细的胳膊，“乔言玥，别再自导自演了。我早已经，把你那点龌龊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疼痛从乔言玥伤痛未愈的胳膊上，一点点侵袭上来。
他的话，他的神情，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疯狂地雕削着她。
一片片、一刀刀，将她整个人席卷得血肉模糊。
过去，只要贺知凛露出这种神色，说这些伤人的话，乔言玥就会逃避般的把自己蜷缩起来。
为了保护自己，她会变得小心又惧怕，大气也不敢出，要么远离他的视线，要么悄悄落泪。
她会把痛楚一口口咽下去，再用过去那些像梦一样的美好瞬间，来欺骗自己麻痹自己。
贺知凛给她的甜也好，痛也罢，她从不挑剔。
可是现在……习惯性的疼痛过后，乔言玥只是微怔了一下。
狠压着心口的不适，她强行调整情绪，转而目光清明地直视贺知凛的双眼。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摆出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昨天下午殷语薇官宣，今天早上兴业娱乐版就有关于你们的详细报道……”
“你信？”贺知凛冷笑一声，“乔言玥，你也差点干这行，记者都是些什么货色，你不知道？”
很好，他这一句话，既侮辱她这个人，也羞辱她的职业。
一箭双雕。
好样的。
乔言玥调整呼吸，稳住情绪，“那篇文章我看了，撰文的记者逻辑清晰证据确凿……”
贺知凛傲慢又冰冷地打断她，
“我看他满口谎言，造谣生事。”他冷笑，“……和你，不分伯仲。”
倘若不是确信他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兴业就职，乔言玥几乎要怀疑贺知凛已经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