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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抽筋了,可能要长高呢。”沈诗染笑道。
女扮男装十多年,她知道怎么才能让别人打破对自己女相的猜疑,遮遮掩掩只会徒生麻烦,是以她披发赤足的时候从来大大方方,不怕叫人看到。
李少威显然也早已习惯,看了看她的小脚丫,皱眉道:“你的脚跟女孩子似的,看着以后也不像个高的。”
沈诗染道:“我这是小时候穿小鞋穿久了,夫子说,有的人长得早长得快,就有人长得慢长得晚,我就是长得晚那种。”
李少威笑着拍拍她的头:“是是是,沈解元这些年的精力都用在长脑子上了。等科考过后不用再为举业劳神,定然突飞猛进,一年窜一大截。”
沈诗染哈哈笑,卷过被褥歇下。第二日吃过早饭便拎着一个小包出门了。
循着记忆里的地址来到城郊一处幽静小居,院子里绿意盎然,隐约听见翠鸟轻轻啼叫,枝桠沙沙晃动的声音。青竹裁制的门上挂着一块匾,上书“竹舍”二字,大气潇洒,遒劲有力。
沈诗染推开门,迎面就喊了一句:“林婶!”
扫地的胖妇人抬头,惊喜道:“啊呀,沈小哥儿来啦!”
她喊来林柏围着沈诗染左看右看,问她什么时候来京城的是不是考试来了怎么又瘦了那么多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沈诗染一一说了,又问候他们身体。
林婶指指身后:“先生在屋里呢,自个儿进去吧!”
沈诗染跑进屋欢快喊道:“先生!”
堂屋中间摆了一张书案,后面坐着一名清瘦修长的男子。男子三十岁许,面容清俊,带着几分沧桑过后的通透与温和。
他听到沈诗染的声音,抬起细长的烽烟似笑非笑道:“远远就听见有小鸟啾啾的叫声,没想到是你这只鸟儿来了。”
沈诗染粲然一笑,乖乖拜见先生。
此人名为燕竹生,是大魏极富盛名的鸿儒,三岁能作诗,十五岁就已博览群书,文章著作向来能掀起一阵洛阳纸贵的狂潮。
燕竹生性情洒脱不曾入仕,但圣上爱才,时常召他进宫讲学论道,故而年纪轻轻名气却丝毫不比陆瑧陆老先生小。
这位可是沈诗染实实在在的授业先生。当年燕竹生游历各方,被请到胥县县学讲学,意外看中了年仅八岁的沈诗染,破例收为徒弟。
沈诗染跟他四处游学四年多后才进了长安府学准备科举事宜。
算一算,沈诗染已经快有一年没见到先生了。她爹爹去世得早,从那之后世上便再无对她好的亲人,因此邢夫子和燕先生对她来说便更加可贵。
她跪坐在地上,十分熟稔地挪着屁股凑到燕竹生身边,把怀里抱着的小包裹拿出来。
“先生,看我给您带了什么?前朝刘巍《辋山六谈》的孤本!”沈诗染把包书的布一层层打开,“书是问渠书楼收藏的,原册拿不来,我默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