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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破晓之时,未亡山仿佛沉睡的猛兽,寂静得离奇却又充斥着危险的味道。有身着黑衣的守门弟子伏在暗处,紧盯着外界的一举一动,将未亡山看守得如铁桶一般严丝合缝。
而此时此刻,却有人陷在梦魇里无法醒过来。
那是一间昏暗的石室,冷得彻骨。墙壁砖石斑驳,弥漫着尘土和霉味。石室的墙壁上有一人,被厚重的锁链牢牢地束缚着,几乎无法动弹。山间的寒风吹进石室,从墙壁的裂缝中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冷气,顺着锁链不断地传递进那人的体内,他的身体越来越冰冷,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针扎一般疼痛。
林游衍在混沌中睁开双眼,却分辨不清周围的景象。面前的一切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雾,只能靠身体的感知。
猛然间,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虽已记不得那是谁的脚步声,但这声音让他本能的恐惧。仿佛面色煞白的黑无常带着勾魂锁,要执行阎王之令将他的灵魄碾碎带走。
“吱呀。”随着刺耳的声音划过,石室的门被人打开,带着外部的光亮。林游衍被刺得闭上双眼,随即感受到那光亮再次被门隔绝在外。
他缓缓地抬起头,尽管视野依旧模糊不清,但能感受到有一人身着白衣立在身前,那人手中持着一条长鞭,也不说话,伫立良久。
这长鞭带着令他惊悸的寒气,在狭小的石室里散发开,冷意让他的全身紧绷,皮肤渐渐凝结起一层霜,仿佛自己的血液也开始缓慢凝固。他本能的挣扎身体,想离那寒气再远一些,可惜锁链把他牢牢地束缚住无法动弹分毫,身后是粗硬的石壁,退无可退。想运起内力,又惊骇的发觉全身内力尽失,毫无气力。
他开始努力聚焦视线,想看清执鞭者的面容,但眼前的景象却越发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就在林游衍费尽心思地聚焦视线的时候,一道剧烈的抽打声响起,他的身体开始颤抖不止,那道鞭子正落在他胸膛之上,顿时无法形容的痛楚席卷全身,仿佛能将他彻底撕裂开来。
喉咙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林游衍感到自己仿若落入了无尽的深渊,不能死,也不能生。
梦在此时戛然而止,床上的人猛然睁开双眼,伴随着额间的冷汗。
这样的梦,近一年时常出现,最近几日尤甚,每一次都痛彻心扉。
奇怪的是,随着他愈发清醒,那梦就如指尖的流沙般,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渐渐顺着缝隙溜走,脑海中关于这梦的记忆也越来越淡,只剩下脑海里缠绕着令人心悸刺骨的疼痛。
无论林游衍如何努力,都无法再多记起分毫。
“少主,夏长老拜见。”
收敛好情绪,出卧房时已是日上三竿,林游衍坐在庭院给自己倒了杯茶,便有小厮来报。
“请。”
圣木教共有四大镇守长老,镇守着未亡山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东方由夏曜天镇守,西方是徐不惑,而南北方向分别是钟博和乐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