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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准了慕容焕下朝的时间,装作没站稳,拉着云昭仪一起掉入解冻的湖中。
冰冷的湖水冻得我浑身一凛。
其实我水性很好,却佯装溺水。
她拼命挣扎,我一直往下拽她的衣袖,和她一起沉入水底。
慕容焕赶来时,看到我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跳下来,选择去救了云昭仪。
之后我被小太监救了上去,因为呛了水,剧烈咳嗽起来。
玉佩也已经碎在了湖底。
云昭仪委屈地躲在他怀里,“陛下!您一定要管管这个清音郡主,她仗着先皇后余威,在宫里张扬无度,还要淹死臣妾!”
慕容焕皱起眉,怒斥我在胡闹,可是我却哭了。
“那玉佩是娘亲留给我的遗物,她说是陛下送给她的,她一直视若珍宝,才留给我为念想。云昭仪却偏要强抢了去……”
我四岁就被掳来了南渊,比及十年,如今已经及笄,长得亭亭玉立。
眉眼间与阿娘有五六分相似,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如弱柳扶风。
看着我湿漉漉的眼睛,慕容焕怔住了。
“你为何不早说?”
早说便没有这份愧疚了。我泫然欲泣。
在适当的时候,泪珠从右眼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到地上,像极了阿娘的模样。
慕容焕愣了一下,旋即大怒,当着我的面掌掴了云昭仪。
“贱人!你便这般不容人吗?”
云昭仪捂着脸,满眼难以置信。
而我在无人察觉的瞬间,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还不够,远远不够。
…
没有人知道皇帝发了什么无名之火,云昭仪就被禁足在了自己宫中。
那次落水之后,慕容焕病倒了。
他钦点要清音郡主在他身边伺候,为他侍疾。
我乖顺地侍奉榻前,像阿娘无数个驯顺服从的日日夜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皇帝。
他命人从湖底捞出了那块玉佩的碎片,让宫中能工巧匠重新用金镶玉之法镶嵌了起来,随身携带,从不离身。
而我则借助阿娘赋予我的这般容貌,不断获取着慕容焕的信任。
一次高烧不退,他果真把我当成了年少时的阿娘。
慕容焕情不自禁伸手,摸到了我头上冰冷的珠翠,泪眼模糊。
“阿鸢,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恍惚间还是两相情睦的时光,乱红飞渡,娇眉却蹙云鬓长。
只可惜他不知道,阿娘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动过真情。
她的心里只有与日俱增的恨。
十年间,阿娘教我读过许多书,她说囡囡和我一样,都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囡囡是我的女儿,一定要和阿娘一样,做一个最有耐心的猎手,演戏演到最后一刻,好吗?”
于是,我温柔地将那支阿娘生前戴过的珠翠摘下,放在他的手里。
“陛下,我是清音郡主啊。”
他的眼眸豁然张开,又失望地敛了下去,手中颓然攥着那支发钗,叹了口气。
“阿鸢十几岁时,也是如你这般青春貌美,朕看着你,真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