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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烟雨从来没有踏入过这样的地方,一时间她有点手足无措,但是不过片刻她便安下心来,因为此时此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舞姬翩如兰笤的舞姿所吸引,没有人注意她。
她使了银子,找了个极为偏僻的角落坐下,不动声色地观察起四周。
各国的人都有,宋国人、金国人、大辽、西夏……
他们服饰各异,肤色各异,语言不同。各色人物不论贵贱,只要有钱一律奉为上宾。慕烟雨确实是有些饿了,点了许多这边城的特色菜肴,从昨日到现在,她也只喝了几碗粗茶,自离了临安,终于吃了一顿像样的饱饭。
喝着手中用上等青瓷泡着的六安茶,她看着四周各色琉璃灯盏,瓷器杯碟,想起幼时在都城临安时的情景,恍然若梦。
一阵鸣鼓结束,大殿中央的紫光檀回纹花架子上,摆了一只青釉八方弦纹盘扣瓶。
暮烟雨一眼便认出这瓷器是官窑贡瓷,立时心跳如鼓,这是只能在皇宫内供皇家使用的极品瓷器,一年前出自她和父亲之手,可现在它是如何流出宫廷,又展示在这大金边城的?
就是这流出宫墙的官窑御瓷,断送了他们整个官窑二十余窑工的性命!
烟雨将就要流出眼眶的泪水忍回去,听到那大殿中央有人用大宋国的语言喊到:“起拍价五十两,三唱未竞,益价不犯,起拍……”一名小官说完,敲了一下手中的铜锣。
“五十两!”全场哗然!
“这么贵,不过就是一个瓶子,凭什么这么贵?”
“五十两?你们金缘楼这是在讹人?”
“七十两!”一声低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线,压过一众人群,从二楼上一个男子的口中发出来。
全场立刻鸦雀无声,大家伸长脖子抬头环顾四周,都在找这个声音发出的位置,却毫无发现。
慕烟雨捏了捏完颜潇给她的钱袋,开口道:“八十两。”她身上只有这八十两纹银,可是她想将这瓷器拍下来,有了它,就有了证明御用贡瓷已经外流的物证,有了这个物证,她才有为全家昭雪的筹码。
“嚯!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有眼光?”一个身姿曼妙,三十多岁的宋国女子突然走到她的身边,拉她笑道:“可否上台来,让众人有缘一见?”
慕烟雨下重金,一是为了购得这个御用瓷瓶,二是想炸出二楼那个出价竞拍的人物,看看是谁如此大胆,敢竞得官窑御用贡瓷,却没有想到暴露了自己。
事已至此,她只得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步步走到大殿正中,她将手腕上的伤盖了盖,揖手向众人一拜:“正是在下。”
慕烟雨此时毫无表情且目中无人。她若无其事地淡淡扫了一下二层的客人,想找出二楼那个出价竞拍的人物。
“慕烟雨!”二楼的青川有些吃惊:“这小丫头竟如此不听话,到底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