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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了转眼珠子,再次强调,拍得自己胸腔一震一震,忍不住咳起来。
他显然很心动。
3.
培春是很能干的。
一身武艺,没谁能在正面交锋的时候打过他,当年我差点被盗匪掳走,就是他以一敌十把我从一群孔武大汉中救了回来。
对他而言,潜入一个青楼掠些珠宝来,很是轻松。
我刚回到三皇子府,就险些被房里十七八箱的首饰头面闪到眼。
培春满意地站在一旁,雄赳赳,气昂昂地去院子里把晾衣绳拆了下来,还不忘抛给我一个得意的眼神。
【殿下以后,再也不能拿臣的衣服当抹布了。】
我目送培春为了庆祝不用再受我的鼻涕折磨去酒楼庆祝,微微有些出神。
培春是我第一次为了柳儿和父皇吵架的时候,父皇特意赏下来看管我的。
他一开始很沉闷,我费尽心思才把他养成现在的样子,好歹有点人味儿了。
我知道,培春回不来了。
可惜。
桃红静悄悄地走到我身边:【殿下,培春必死无疑。】
我点点头,用力眨了眨有些肿涩的眼睛。
【桃红,柳绿死了。】
桃红默然,良久才出声:【柳儿姐是为殿下死的,她愿意。】
柳儿愿意,我知道的。
那晚她柔软地握着我颤抖的手,缓缓把匕首送进她胸膛里。
温柔的眸子一如往昔。
【殿下,娘娘还在宫里等您呢。】
【只要这事成了,殿下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殿下,在这宫里要活下去,需得狠一些,只要殿下活着,活得好,谁都死得。】
【奴婢一条贱命,能帮殿下和娘娘一把,哪怕是一丁点儿,奴婢都觉得值了,奴婢都愿意。】
柳绿离开我进青楼做细作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奴婢一条贱命。】
我从来不觉得她是贱命,只当她是陪自己长大的姐姐。
寒冬腊月被别的皇子排挤推进结冰的湖里,抱我上来的,是柳绿。
被母后惩罚跪在殿里三天没吃饭,偷偷带点心进来的,是柳绿。
柳绿瘦小的肩背逐渐抽条,却依旧纤细。
她一直挡在我前面。
我无数次看着她的背影,想着,亲姊妹也不过如此吧。
可惜我从来没叫出口过。
柳绿生前最后刻在我眼里的,是一团晕开的血迹的衣裳,和不输任何大家闺秀的苍白俏丽的脸。
桃红见我出神,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鼻头有些酸意,母后说过,真正的国君是不能在外露怯的。
我挥挥手进了里屋。
不必多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柳绿死得,丞相公子死得,谁都死得。
培春,自然也死得。
4.
这皇城里是没有真心的。
或许有,但也是被谎言充斥的假真心。
就像父皇曾经许诺与母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却还是在登基三年后宠幸了六七个美人儿。
就像母后自言不在乎后位和权力,却买通了太医谎报性别,让天下都觉得,她生出了嫡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