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多，只见到过她红肿的眼眶。
曾经，他以为这是因为她性格内向隐忍，羞于在人前落泪。
后来，他觉得这是她的心机，误导别人对她的认知，以为她拥有隐忍的美德，勾人怜悯同情。
但现在，他第一次看到了她的眼泪。
她眸光破碎，像散落一地的水晶，零碎，但边缘锋锐，棱角上淬着痛与恨。
刺得李承乾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拒挡。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赵星语忽的被人带离他的身边。
“李承乾，欺负女人，你也就这点本事？”
俞子舜挡在了两人之间。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赵星语的眼泪。
七年前那个被钢管插穿了腹部，却为了保留新闻证据，在雪地里藏了两个小时，连哼都没有哼过的女孩子……
此时脸上却挂着一滴晶莹的泪。
这一滴眼泪，狠狠的压垮了俞子舜的矜持克制。
他弯腰，把赵星语的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还到她手中，却手心一翻，转而抓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走！”
他拉着她，就要离开病房。
李承乾的瞳孔猛缩！
他瞬间跨步上前，揪住俞子舜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拽，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不要！”赵星语惊呼出声。
两人曾经也有过挥拳相向，俞子舜完全不是李承乾的对手。
她突兀的呼喊令李承乾的手一顿，指节骨就在俞子舜的眼前，他冷笑着讥讽赵星语，“心疼了？”
赵星语呼吸一窒，却在下一秒神情转回冷静。
“是，”她微微颔首，竟然承认，“师哥关心我，我也担心他。”
李承乾原本冰冷的眼瞳中，倏而窜起了一簇火，怒焰顷刻遍布他的面容。
然而他还没继续发难，俞子舜的拳头忽然挥至。
李承乾诧了一瞬，却也凭借本能迅速避开。
然而俞子舜的拳角，还是从他的颧骨处堪堪擦过。
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痛，从脸颊上传来，但李承乾却瞬间暴怒。
他一把提起俞子舜，再度挥拳。
这一次，他没再迟疑，几乎用了全力。
打得俞子舜接连踉跄几步，恰好退到了夏紫凝的身边。
俞子舜站定，直起身，擦了擦出血的嘴角，正要上前回击……夏紫凝突然从他后面抱住了他，双手从他的肩膀下方穿过，往上牢牢固定住了他。
“俞少，别这样。”她嘴上劝着，实际却是帮李承乾把人控制住，“别把事情闹大了。”
俞子舜一时迟疑，没能甩开夏紫凝，李承乾的第二拳已经飞过来。
“李承乾！”赵星语冲上前去，抱住了李承乾的腰，死死地拖着他，“不要打了！你凭什么打人！”
这一头，俞子舜也已经摆脱了夏紫凝，他趁着李承乾被赵星语拉住的空隙，把刚刚吃的那一拳，结结实实地给李承乾还了回去。
打得李承乾从赵星语的手臂里跌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