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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阳光灿烂。
我跟余白道歉:「我不是故意让你摔跤的。」
他一声不吭,垂眼写题。
作业本一道道,他看完题就能写答案。
五分钟过去了,他写完了今天的作业。
然后继续往后翻,把明天的、后天的、大后天的也写完了。
我劝他:「你别糊弄。数学老师才不管我们脑子有没有问题呢,只要你乱写,他
就会请家长。
余白没说话,继续刷刷刷写题。
我急了,拽他:「我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我警告你,别麻烦奶奶来学校,不
然我揍你!]
余白终于放下笔,把衣角从我手里抽走。
噔噔噔,离我三步远。
我追过去,偷摸看了眼他的作业本。
第一题是对的,第二题是对的,第三题也是对的。
第四题!
错了吧!
我就知道你是乱写的!
我一指题目,义愤填膺:「你快把答案改掉!选C!]
下课铃打响。
数学老师夹着课本走了出来:「徐溪,你喊什么?被罚站了还不老实?」
风呼啦啦吹,把作业本翻得哗哗作响。
数学老师走过来,随手翻了翻本子。
然后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你抄答案了?」他问我。
我连忙撇清关系;「这是余白的作业,不是我的。]
他看向余白:「你抄答案了?还没上过的内容,你怎么可能全对。」
全对?可那题明明该选C。
余白没理他,抢回作业本,翻到后面,继续写题。
仍旧是读完题目就写出了答案,五秒钟一道。
我还没看完第三题的选项,他已经写到了下一页。
数学老师站着看了会儿,忽然两眼放光。
他什么也没说,大步往办公室走,没过多久,又抱着一沓卷子回来了。
「你做做这些题。」他说。
余白没应声,抽了一张卷子,安静地开始做题。
叮铃铃。
上课了。
同学们叽叽喳喳往美术教室赶。
小花拎着画板和颜料路过我:「溪溪,快去上美术课呀。」
我看了眼余白,又看了眼数学老师的表情,停顿片刻,告诉小花:「你跟美术老
师说,我和余白都被数学老师扣下了,走不了。
老师其实听见了我的话,转头看我一眼,却默许了我翘课。
夕阳西斜,霞光万缕。
风声、树叶声、鸟鸣声,和某个班级齐声念课文的声音混在一起。
长而空旷的走廊里,余白垂着眼睫写题,侧脸淡漠而平静。
数学老师取来一支红笔,余白写完一张试卷,他就立刻批改。
我站在老师身边,看他一刻不停地打着钩,很担心:「老师你会不会批太快
了。」
比如漏掉了几个错误答案之类的。
数学老师笑了,拿笔杆轻敲我额头:「你知道什么情况下我们改卷速度最快
吗?」
[什么?]
数学老师望向余白,郑重答:「遇到天才的时候。」
风哗哗吹,吹动他改好的卷子。
八年级上册数学期末测试。
八年级下册数学期末测试。
中考数学模拟卷。
高一数学期末测试。
高二数学期末测试…….
全是满分。
天幕低垂,火烧云灿烂。
被一众满分卷子包围着的孤僻少年,眉眼似玉,平静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