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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厨房的窗边瞧着这一幕,不禁被逗笑。
锅子里正煮着桂花奶茶,还有照烧鸡翅。
小皇帝说自己从前总是被下人欺负吃不到鸡腿。
我想让他也尝尝现代人爱吃的口味。
「云娘,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他将一盘菜囫囵吞下去,支支吾吾地说着。
「你待我真好。」
他笑起来很是好看,嘴边漾着梨涡。
长大成人后,一定是个极好看的人儿。
我故自收拾着碗筷,「如此,酒足饭饱以后该干什么了?」「自然是沐浴阳光,藤下小憩咯!」他仰着头微闭双眼。
我点了点他的额头:「切不可饱暖思淫欲,今日温习《三字经》和《千字文》,戌时我会来检查。」小皇帝撇起小嘴巴,但还是乖乖应下:「噢!朕知道了。」今日得闲,我要去长乐宫寻一位故人,云雀。
他擅医术,精占卜。
怀瑾的病不能再拖。
长乐宫,当长乐。
这儿就是太后幽藏世间男子的地方。
他们个个身怀绝技,知道如何讨人欢心。
而云雀却是剑走偏锋的那一个。
他不争不抢,性子淡的像一汪白水。
瞧见我来了,他便领着酒壶从亭子里走下。
不系束带,不染凡尘,清冷的像云上的谪仙。
「奴婢见过贵君。」
「云鸢,你我之间不必遵礼。」
我单刀直入地问:「听闻圣上的腿疾并非天生,可有什么好法子医治?」「三年前,承明宫生了一场大火,婢子逃逸,皇上被燃烧的木梁砸中双腿,自此后,才丧失了行动能力。」「以我的经验,每日定时锻炼康复,不是没有恢复的可能。只是云雀行医有训,只有占卦为吉者,才能立方。」云雀当即占了一卦,他笑着望我:「吉卦,主英杰再世。」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沉下。
临走时,我将一卷小纸条塞进他的宽袖中。
我拿着云雀给我的方子,四处打点宫人,慢慢将所需要的药材集齐。
皇帝的例银少的可怜,吃穿用度也无讲究。
我将院内的枯树劈断,刷上桐油,亲手制了一个刚能没过他膝盖的木桶。
此后日日盯着他泡药浴,
一开始,他站几秒钟就会连连喊疼。
到后来,能站一炷香的时间。
完成任务了,就会攀着我的手臂邀功,
「云娘,槐瑾今日功课做得好,又多站了一刻钟,你看,朕还能多向前走几步了呢。」他边说边扶着一把木拐,摇摇晃晃地向前挪动。
我笑着回:
「好,今天允许你多吃一块凤梨酥。」
我伸手摸摸他的头,他会像小猫一样懒洋洋地蹭蹭我的手。
怀瑾怎么能不算是我的小太阳。
冬去春来,阑风长雨。
不知什么时候,他温习的功课已从《三字经》变成了《孙子兵法》《战国策》。
怀瑾聪颖,总能立刻悟到其中的奥义。
他在梨花树下舞剑的时候,剑风扫过,能将梨花落为两半。
刀剑利落入鞘,他照例来向我邀功。
我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发现,
这次够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