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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转着自己手中的杯盏,突觉自己着实可笑。在郁凉州遇见她之前,人家早与季衡凑成了一对。她口中的命定夫君,在她眼中是个骗局,怕是在郁凉州眼中,也是个天大的笑话罢。
既是笑话,他仍旧留她在府中,原来真的只是为了将她当作人质,以威胁她父王投降的吗?可她父王如今已臣服大汉,他为何还愿留她在将军府中?
她为他挨刀受伤,他却将她看成是刺杀案的罪魁祸首,将她软禁了整二十日。那他今日放她出来,同她在此饮酒,是否也是因季衡要来,于是他高兴地要大赦天下?
一个接一个的疑问萦绕在心头,话到舌尖又咽了回去。这些问题,她应当以何种口吻、何种身份去问他?
见云岫手中的杯盏转来转去,温酒亦一杯接一杯下肚,面上难得一片愁云惨淡,似有心事。
郁凉州斟酌开口:“你这是在担心,季衡来了之后,我这个命定夫君会赶你走?”见云岫拿着杯盏的手一抖,郁凉州失笑:“我留你下来,可不是相信你那什么命定夫君。”
抬手为自己添了杯新酒,郁凉州望向皎洁月光:“我也曾像今日这般,离月亮如此近过。”一口干掉,“我知道你有些要紧事须做,只要不是有损我大汉之事,我便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郁凉州难得话多,云岫以为他喝醉,抬眼望去,却望见他眼底一片清明。倒是他眼中的自己,面颊红润,像是醉了。云岫终是开口:“你误会我指使人行刺你,关了我整整二十日,如今真相可查明了?”见郁凉州不答,云岫猛拍胸脯,“你这样,很让我伤心。”
云岫向来是个不喜伤春悲秋的女子,可能是今夜的月光太柔软,氛围刚好,于是她难得矫情了一把。而她把这种矫情归功于,她有近二十日没见过家乡之人;她来到将军府两月有余,心系之事却毫无头绪;她亦把这矫情归功于,饶是她父皇再厉害,终是臣服了大汉。她楼兰果然如外人所道,不两属,无以自安……
云岫只觉自己声音渺渺:“郁凉州,如今楼兰归附大汉,包含我父皇在内的整个楼兰,都要听命于你这个边疆守将。为了巴结你,我父皇说不定会把我许给你。”想了想,头又摇成拨浪鼓似的,“我父皇待我极好,可舍不得我离开他身边。说不定他会去哪里找个小丫头,认她做义女,封个什么公主,再把她许给你。”
彷佛那个义女公主已出现在眼前,伸手在眼前胡乱挥了几下:“那可不行!你可不能娶她。”云岫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去跟我父王说,叫他把我许给你。”末了又强调一句,“只能把我许给你。”
郁凉州伸手扶住云岫,问她:“为何只能是你?你那个命定夫君,不是你瞎编的吗?”
“是我瞎编的,那是为了混进将军府,好让我能……”话说到一半,云岫突然闭了嘴,她觉得自己真厉害,喝了酒竟然还能守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