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洲注视着这一幕。
云染的骨架小，腰背薄，纪夫人保养得再好，终究发福了，并排站立衬得她弱不禁风，白衣黑裙的冲击力又极大，纪寒洲想忽略掉她的存在，也忽略不了。
他起身，一步步走来，云染心尖也一下又一下地颤。
她闻到醇厚的木质茶香。
大学里的男生爽肤水和香水什么类型的都有，浓郁的，清新的，骚气一点的甚至用花果香型，好闻是好闻，闻多了腻。只有纪寒洲，即使小众平价的，用在他身上，也无法形容的贵气。
“聊多久了？”纪夫人问他。
“刚聊。”
名园的暖气开得足，云染嗓子有些干哑，“寒洲哥。”
纪寒洲不咸不淡瞥她，“冷不冷？”
“车里不冷。”
“外面冷，披个外套。”他长辈训导的口吻，“女孩子体弱。”
分不清是真关心还是做戏给纪夫人看，云染稀里糊涂的点头。
“关系没定，我不让她过来见您了。”纪寒洲往回走，纪夫人停在4号包厢门外，和那姑娘一墙之隔。
姑娘没出来，纪夫人同样按兵不动。
双方父母都是金字塔尖的人物，事业上有交集，成了皆大欢喜，假如没成，日后有合作了，只当没有相亲这回事儿，是初次认识，省得女方尴尬。
叶太太在包厢里听到动静，马上出门迎接。
市里的各种聚会，无论是官太太或者富太太，全部以纪夫人为中心。
纪夫人的交际网是固定的，2、3个二流阔太捧着1个一流的，再围绕着十几个三流的，负责端茶倒水调节气氛，一流的永远是众星捧月高高在上的位置。
至于和纪夫人平级的夫人，基本不会在同一个场合出现，除非陪丈夫出席，不得不逢场作戏，否则是王不见王。
其实叶家也算一等一的名门望族，但缺个有权的，叶太太的地位自然不如纪夫人显赫。
圈内默认的潜规则：称呼“夫人”的，是权大，称呼“太太”的，是钱多。
云染站在门口，清冽的男人气息被走廊的风吹进来，丝丝缕缕涌动着，她坐立不安。
片刻，纪寒洲返回3号包厢。
叶太太亲手挪开椅子，等纪夫人坐下，认真打量云染，“染儿是吧？”
云染小幅度鞠了一躬，“叶阿姨。”
叶太太打量她许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有背景的男女相亲，会互相摆架子，不愿被拿捏住。
“柏南临时有会议，实在抽不出空，他委托我道歉。”叶太太将照片搁在桌上，“我带了他的照片。”
纪夫人见过叶家的大公子，云染没见过。
的确仪表堂堂，和纪寒洲的气质相近，又略有区别。
叶家大公子当过陆军作战兵，常年训练皮肤晒得健康的蜜色，发茬剃得很短，深色系的皮面大衣，炯炯有神望向镜头。
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钢铁纪律的做派。
是硬汉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