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老者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一行浊泪滑下皱纹纵横交错的脸盘……
爬出地洞，皇后关闭机关，并命令御林军毁了梳妆台，一系列动作雷厉风行，一国之母的气势渐渐显露了出来。
没有了后顾之忧，一切……
“带我去找皇上！”
一行人匆匆出了坤宁宫，急急地往乾清宫奔去。
一路上都有惨绝人寰的尖叫声从远处传来，宫人跑的跑，死的死，往日繁华的皇宫竟成了人间炼狱。
“那些妃嫔呢？”
“陛下已下旨，全部服毒自尽。”
也好……皇后的心微微一颤。虽然她并不喜欢这么残忍的做法，可是，既身为皇家之人，宁愿死也不可为人所辱！
赶到乾清宫时，但见司马鸿志呆坐在桌案旁，宝剑被扔在地上，上面还泛着暗红的血光。
“陛下——”
司马鸿志一听到叫声，涣散的眼神瞬间凝聚了起来，愤怒地大吼：“你来干什么？！”
“陛下——”皇后踩着不稳的脚步冲了上去，猛然抱住他，低低地啜泣道，“陛下与我朝共生死，臣妾岂可苟活？！”
司马鸿志一愣，脸上刚硬的线条开始软化下来，一阵低沉的笑从他的胸间荡漾开来。
“不愧是朕的皇后！”
他紧紧地抱住皇后瘦小的身躯，眉心是一抹难得的柔情。
“可儿，若有来世，朕定然不让你在受苦！”
司马鸿志牵着皇后的手，走到殿门，看着外面的火焰，内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昔日金碧辉煌的皇宫，此刻竟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如同一只奄奄一息的老虎。大势已去，一切似乎都无法挽回了。
他忽然命令御林军取来一把古琴，拥着皇后坐在冰凉如水的地面上，十指飞动，一曲欢喜又略带苍凉的《凤求凰》缓缓泻出。
“可儿，还记得朕当年弹这首《凤求凰》时，你才十三呢。”
“是啊，”皇后偎进司马鸿志的怀里，拼命地汲取着他胸口的温暖，两颊飞上两抹红云，仿佛又回到了旧时，声音软软的，“都十五年了呢。御儿都十岁了。”
“是啊。丞相现在应该接应到了他了吧。”说完，又低低一笑，“说起来，我还都未叫过他一声岳父呢。”
“也是。父亲以前都有小小的抱怨呢。”
“哦？”
“他说他听不到你叫他岳父，真是太亏了。”
“这老头……”皇帝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丞相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那老头，有趣的紧呢。
饮下酒，他拨弦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轻启朱唇，皇后轻轻地唱起歌来，略带沙哑的嗓音还带丝妩媚，一如当年的娇态。
殿外，亮如白昼，敌军已攻入皇宫，隐约还可听见兵器相击的声音。
琴声伴着歌声，渐渐衰弱下来。最后，随着一个颤音的结束，一切归于寂静。
冰冷的地面上，帝后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却都已没了气息。面容上是满满的安详，外面的战火此刻仿佛都远离了，不忍心来打破这一份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