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捡到这只肥鹅的那天。
4
往年春光明媚之时，嫡母会携我们去灵元寺祈佛。
因路程较远，会在寺内住一宿。
这座寺院很大。
当时七八岁的我，领着同样七八岁的贴身丫鬟云儿转迷了路。
转到荷塘边，
捡到只小鸭。
它「吱吱」地叫，毛茸茸的极可爱。
「小姐，我们还是把它放到塘里去吧。」
「它这么小，不会游水。」
「鸭子怎么可能不会水呢。」
「傻云儿，它羽毛还没长出来呀，而且这么小找不着吃食，会饿死的，也可能被冻死。」
「我想养它。」
我伸手点了鸭子小脑袋一下。
它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
「小姐……夫人不会允许的」
云儿小声地提醒我。
我当然也知道。
「养只鸭子有何不可的。」我们头顶传来第三个人的疑惑声。
我和云儿被惊得一跳。
不知道哪里冒出个贵公子，同我们一般大。
穿得贵气，长得俊秀干净。
他即开口了，便也回他：
「我母亲不让我养。」
转念一想，开口问小公子：
「那你方便养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稍抬起下巴脆声回我。
「给你，你要好好待它啊！」
虽有不舍，我还是捧着小鸭放在他手里，并且一边嘱咐着他。
「嗯。」他眼睛亮晶晶地应了我。
抬头看看天色已不早了，便和小公子作别。
5
待我们找回自己院中，进屋时，见嫡母面无表情地坐在凳上。
扫过来看我的眼神，很是凌厉。
过了半晌才淡淡地对我开口：
「时辰不早了，回去早点歇下，明日一早回城。」
「好的，母亲。」
我规矩退下，回房后，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们回来时，晚饭她们早辙了。
错过，便不会再添了。
回房后云儿从包袱内偷偷摸了块糕点塞进了我手心。
「小姐，快垫垫。」
「那你呢？」
「我也有呢。」
云儿摊开手心，露出她手里的那块糕点。
真是小机灵。
6
第二日天刚亮我们便出发回了城，
遇到了同样准备回城的宁国府车马。
嫡母热情地贴上去打招呼，
我看到马车上探出脑袋的小公子，
他朝我开心地招了招手，正是收下我鸭子的那位。
原来他是宁国府的公子呀。
7
回到府内，继续学琴，背诗，作画。
年前开始，嫡母又请了位教养嬷嬷严加指导我的姿态，
只是教的姿态，我认为并不是大家闺秀应该学的，
腰肢要似水的柔，
走路要顶着跨扭，
行和坐，皆要透着一丝勾引和媚态。
若不照做，教养嬷嬷就会打我手心。
是夫人吩咐和要求的，
可是，渐渐地，
她看我的眼神里，又经常透着藏都藏不住的厌恶。
有时候，感觉看的是我，却又似在透过我看她人。
看谁呢？
我只想到生母一个人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