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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能感觉到,阿娘是在意我的。
“阿娘,疼吗?”
她红着眼,猛然抱住我,我看不到她,只听见她发出好像刚出生的小兽一般呜咽的声音。
我也红了眼,酸了鼻子,跟着她哇哇的哭起来。
“你们怎么才来呀,我好怕,好疼……”
我从小就不会哭。
被打了也只会抱着头,不敢说话。
叔叔婶婶说我是小野种,没有心,白眼狼,所以才不会哭。
刘阿婆说,有人疼的孩子才会哭。
我现在也会哭了。
阿爹阿娘带着我们走了一个月,一路上经常会遇到有官兵搜查或者是带队的士兵盘查,说是搜查前朝余孽。
阿爹阿娘很小心,总是把阿兄阿姐的脸涂抹的脏兮兮,让他们装作生病的样子。
他们很害怕。
我就算再傻,也能看出问题了。
阿爹抱着我,跟我道歉,“对不起阿宝,我们本打算把你留在叔叔婶婶家,不带你涉险。可他们待你不好,将你留下,还不如带在身边,对不起。”
我摇头,“我喜欢跟着阿爹和阿娘。”
就算有危险,可在阿爹阿娘身边是温暖的,在叔叔婶婶家就算再安全,也永远都是冰冷的,他们家的日子里没有我。
我们终于到了一个叫春水镇下柳村的地方,定居住下来。
我们没有田地,只有一个小院子,还有后院半亩菜园。
房子很破旧,阿爹不会修屋子,找人问了价钱,等春上请人盖了新房子。
新房子有五间屋子,阿爹阿娘一间,我和阿兄阿姐各一间,还有堂屋一间。
家里到处都是新的,我有了新被褥,新衣服,也有新帕子,再也不会冻得流鼻涕,更不会用棉袄擦鼻涕。
家里还有小鸡小鸭和小兔子。
村里人都说我家有钱,可阿爹阿娘在商量,不能坐吃山空。
阿娘不会说话,比比划划跟阿爹说着什么。
很快,阿爹买了很多豆子回来,又买了驴子和磨盘。
阿娘在家里磨豆腐,阿爹出去卖,我们在家里做家务。
阿爹文弱,但是很能说会道,阿娘的豆腐也做的很好吃。
改朝换代,新皇帝对百姓好,百姓日子过得好,就有钱买豆腐,我们家的日子也就这样过起来了。
阿娘下午不做豆腐的时候,会带着我们上山,挖一些奇奇怪怪的野草和一些树根回来。
阿爹会把那些野草树根晾晒好,分门别类的收起来。
阿兄阿姐是村子里最好看的小孩,在小山村里很扎眼,阿娘故意给他们穿的灰扑扑的,戴上头巾,才显得没那么好看。
我就不用遮了,我本就是最丑的小孩,就算换了个村子,还是最丑的。
我跟阿兄阿姐去山上捡柴火,村里小孩在不远处叫我丑八怪。
“她爹娘和哥哥姐姐都那么好看,只有她那么丑,肯定是捡来的。”
“我爹说,她爹不是个真男人,看起来不能生,说不定她是她娘跟野男人生出来的小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