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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生很好,不厌其烦地教我。那些扫地浇花的活,庙生也做主不叫我干了。
但这样的异样,还是被夫人发现了。
那天,夫人把我叫过去,让我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阵子,二少爷都做什么了?」
「回夫人的话,二少爷都在读书,没做别的事。」我恭恭敬敬回答,不敢叫夫人看出端倪。
「真是胆大包天!」夫人生气了,装着滚烫开水的茶盏砸在我的膝盖边上。
热水流淌,刺得我膝盖麻木。
「二少爷在教你认字是不是?我说过,不许你认字,你连家中主母的话都不听了?你若敢耽误庙生读书,看我不打死你。」
夫人以前是不识字的,她从前是老爷的童养媳。老爷对夫人不算好,但夫人的八字衬老爷。有夫人在,可保佑老爷。
夫人几十年太太做下来,要管家,认了些字,威严是令我害怕的。
我骨子里是惧怕夫人的,故而不敢反驳。那天,我一瘸一拐回了庙生的院子。
庙生见我模样,才知道我不是去听训,而是被罚了。
庙生有些恼,他所学礼教,不该如此。他想起找夫人理论,被我拦下。
「庙生你说过的,夫人已至中年,无法改变。但我还在,庙生,我乐意学这些。李白的诗,我会背了两首,你要不要听听?」
我安抚着庙生,他哪哪都好,就是带着少年人常有的意气用事。
3
一年后,庙生又走了。
再次留洋,去了不一样的地方。
庙生说,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庙生教导我一年,我对庙生在做的事,似乎也懂了一些。庙生给我留了一本书,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为我整理成册。
「望舒姐姐,你一定要把它学完,若有不懂的,可以去问大哥,我同他说好了,他会教你的。」
「望舒姐姐,照顾好自己,等你把那本书学完了,我就回来,我们就成婚。」
我满心期待,送庙生上了渡轮。
后来的日子,我过得还算安稳。
或许是庙生走之前与夫人说过什么,夫人对我读书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面子上,我仍是循规蹈矩,不能叫夫人看了心烦。
「大少爷,这个诗句我读不懂,您能教我一下吗?」
望嵩是旧派,是老爷的继人,现在也跟着老爷做事,逐渐掌管家中产业。
庙生走时求了望嵩好久,故而我若有实在不懂之处,望嵩会教我。
今日我替望嵩打扫书房,便想起有一句诗实在不懂,便开口问他。
我想快些读完,庙生便能早回来。
「大少爷,你喝酒了?」
望嵩身上浓浓的酒味,庙生不常喝酒,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望舒,你为何一直喊我大少爷?」
「您是主子。」
望嵩今天有些不一样,我有些害怕,想往后退。
「可是你却敢直呼庙生的名字,为什么?你说我哪里比不上庙生?为何父亲让我学旧派,却让庙生上新派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