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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是平安伯亲自找了管家和牙婆安排,等何太太知晓时,那些人早已被一辆黑布马车送出了城,其中包括几个何太太一向用得顺手的人。
他此举分明是信不过自己,何太太双目含泪,咬了咬牙吞下。
老太太事一了,过完了年,二房势必要分家,何太太就让徐妈妈清点家中财产和她的嫁妆,备不时之需。
两个儿子还在外地,皇帝念及他们二人皆是朝廷栋梁,国重于家,因此,令他们择地服丧三月即可,没有儿子倚靠,经此一事,何太太愈发倚重越苏。
这日晨安后,越苏陪着何太太闲话打发时间,下人传话二房太太过来了,何太太便让人请进来。
兰阳郡主裹着一身素净的棉袄和狐氅入门,先后把身边的人都打发了出去,着了眼越苏,也没把她放在心上:“大嫂,有些事小辈不乐意听,还是让她们出去玩吧。”
“无妨,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该懂点事。”何太太不动声色说道,大抵已经猜出她想要做什么。
兰阳郡主当然不是来闲话家常的,趁着平安伯还没有下定决心分家,她先来敲打何太太,自己手里捏着何太太的把柄,对于该得的家产,势在必得,而不该得的,也要让何太太亲手奉上。
何太太听了她话后,并没直接表态,只是说:“弟妹,分家这等大事,还是得老爷才能做主,不急于一时,等来日老爷和二爷商量才是正经。”
兰阳郡主知道自己丈夫最喜欢兄友弟恭那一套,定然不会和大哥争,所以才提前打探何太太的意思,顺便提醒她当日之事。
“大嫂,人言可畏,若你当日对老太太所作所为传扬出去,会有什么下场?大姑娘,可还没有议亲呢。”
这一席话正是戳到了何太太的心窝,老太太走了,最可惜的就是因丧事未能在元旦前入宫参宴,也未能面见皇后再试探口风,越蕙的婚事一拖再拖,加上守孝一年,议亲艰难。
何太太心里颇后悔,当初应该抓紧时间,趁着名扬侯夫妻进京述职时,商定好婚事的。
“五成家产,你们二房也好意思?”何太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虽然平安伯府家产颇丰厚,可流水般分出去这么多,她岂能同意。
这世道,嫡长子继承家业顺应天理,次子就算分家,有一两成已是大恩大德,丈夫同兄弟感情好,何太太拟定的钱财分配,最多也就是两成。
兰阳郡主胸有成竹,自然知道何太太不会轻易同意,幸好自己早有准备。
“老太太在时,说过凡事讲究公允,既然是亲兄弟,如何分得了高下,若她知道嫂子竟然亏待了我们,恐怕入土难安。”
“嫂子如此薄待,我无法,也只有找老太太说去了,但若是被人听见了什么,传了出去,也怪不得了。”她说着,不屑地弯了弯嘴角,抬脚而出,约莫像是要往祠堂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