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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行在一排排的墓碑之间,李思檀只觉得莫名不自在。她开口询问走在自己身前的人:“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杀死老肥和卢孝诚的人总不会躲到这种地方吧。”
程松月没有回答李思檀的话,只是仔细看着脚下的路。她很熟悉这里的路,步履不停,直到在邵经飞的遗像前停了下来。
“哦,这就是你师父?”
李思檀也转头朝邵经飞的墓碑看过去,眼睛扫过下面的百合和菊花,“看来还有不少人记得他。”
程松月俯身捡起落在墓碑上的松针,轻声说:“今天是他的冥诞,家里人应该也过来祭拜过了,我也想带你来看看,如果他还在的话,也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遗像上的人看起来年纪不过四十,眉头轻微皱起,表情庄重,有种属于公安警察的威严。李思檀盯住邵经飞的脸一会,嘴唇动了动,还是问程松月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
程松月那一瞬间也有些恍然,“当年……”
当年的程松月刚入队不久,资历和现在的赵泽元差不多。珠宝劫案发生的时候,她想要冲到一线去,却被自己的师父、当时的刑侦支队支队长邵经飞拦在了身后。后来,程松月眼睁睁地看着张天佑中枪倒地,看着邵经飞为保护她被张天佑的同党开枪击中,最后又看着他们抢车逃离了现场——那辆车上还有个孕妇,最后作为了劫匪们人质。
为保证孕妇的安全,警方不得不在收费站出口撤下了地刺,将劫匪们放走,可是在他们脱身之后,还是将那孕妇残忍杀害,并连人带车抛尸在了穗州城外。也是在那时候的对峙中,区局的张副局记住了老肥的脸。
张副局活了下来,可是邵经飞没有。
当时的程松月,在枪林弹雨中抱着鲜血淋漓的邵经飞,只觉得天塌了。她听见邵经飞在她怀里翁动着嘴唇,一遍遍地说:“抓住他们,一定要抓住他们……”
邵经飞就这样死了。
后来午夜梦回,程松月恨那群劫匪,也恨自己。如果不是她的冲动,师父也许不会为保护她而死。张天佑那些余党也不会找到机会逃出生天。
程松月盯住身旁的李思檀片刻,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当年,如果不是师父为了保护我,也不会被张天佑的同党开枪打中,我这几年总是在想,要是没有我的话,师父也许还好好的活着,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健康快乐的长大。”
李思檀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道:“怎么,你打算给他报仇吗?”
程松月的目光重新落在墓碑上的人,手心的松针被攥紧。她声音又轻又冷,“抓到张天佑那群劫匪,是我师父的遗愿,我一定要完成。”
陵园安静极了,里面沉睡的都是穗州的公安英烈。李思檀回身望向身后大片的墓碑,望向山下,最后目光落在了远处层层叠叠的楼房。她不由问:“为什么和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