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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挤进暂住所的人们聚集到教堂附近,因为教堂有与“天幕”构成相同的防护罩,他们幻想着靠近教堂就能获得更多的温暖,或许还能赶上神父心软让他们进屋避寒。
可教堂的门紧闭着,教堂外也没有比旁处更暖和,甚至寒风更为猛烈。风暴来临时人们绝望地哭喊着,咒骂老天无眼,怨恨命运狠心。然后喧闹渐息,温热渐凉,扛不过去的人成了粗制滥造的雪雕,扛过去的人或回到暂住所看有没有人离开,或去敲别家的门看能否收留他们。然而外城能够安然无恙度过风暴的人家多为权贵,又怎会容忍乞丐脏了他们的眼;普通人家自身难保,亦无法提供帮助。
至于穷人们,呵,你以为暂住所为什么人满为患?
即使每年冬天死亡率惊人,每至春日成堆的尸体拉往无底洞,外城也从未显得人烟稀少——毕竟生育率也惊人呢!
风暴来临人们哭喊狂叫是常态而已,他们早已麻木,这是他们习以为常的冬天。
又是一场风暴后,年迈的神父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脚下还是踢到了东西。
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发现那个“东西”是个四岁左右大的娃娃,胸口还微弱起伏着。
老人俯下身拂去孩子身上的积雪,孩子艰难地睁开浮肿的双眼,看到他身着常服,眼睛一亮,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毛团。
是一只猫。
孩子一脸希冀望着神父,小心翼翼问道:“你救救它……救救它……。”
他低头看那只猫,已经没了呼吸。
可孩子的手冻得没了知觉,感受不到她的小猫已经冰冷僵硬,还眼巴巴地望着老人。
神父摇摇头摸了摸孩子的头:“救不回来了。”
孩子这才注意到小猫像冰块一样,已经感受不到温热和心跳了,她楞楞地喃喃道:“是、是吗……”
孩子的嘴唇由紫转白,脸庞却通红一片,怕是也撑不了多久了。
可她遇到了我,老人想,她命不该绝。
他把这个瘦小的孩子抱回了教堂。
白色大门关上的那一刻,零零星星飘散的雪花忽地飞起来,自地面升往天空,形成一道白色的天柱。
恰是旧末今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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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儿被抱回教堂时才四岁大,神父将她洗干净,牵着她的手来到神像前,为她祈福,为她赐名:“我将月神的姓赐予你,以后,你就叫月纱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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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家的小公主在满月礼上也得到钟楼老人的祝愿,说是以后会复兴此城,圣盈满堂。
因此廖富莹,便从此悄悄地被内城的统治王所关注。
其实神父不能自作主张地收养孩子。
教堂之所以能够拥有阻拦恶劣天气的防护罩,是因为它归属内城,由内城直接管理。内城对人员管理堪称严苛,根本不会允许他收养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可是管他呢,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打破所谓规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