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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开口,母亲便伸手拭去了自己脸上的泪。
我看见母亲嘴巴张张合合,却是听不真切。
“母亲您说什么?”
母亲竟是哭了起来,我看见母亲张嘴哭嚎着,可是声音却十分微小。
“母亲,你的嗓子怎么了?”
我这才发觉,我自己说话的声音也是如此的小,我便又加大音量重问了一遍。
我这才忽觉不对劲,为何只左边传来声音,右边却毫无声响。
我伸手摸了摸右耳,一时愣住了。
4
没有东西。
我的耳朵呢?那边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一个凸起的肉球。
我又摸了摸左耳,完好无损。
我转头看着母亲,眼里带着疑惑。
“母亲,我的耳朵呢?”
母亲听见这话却是摇着头一言不发,只哭得越发厉害。
我反复摸索着我的右耳,那个凸起的肉球一遍遍划过我的指尖。
我的手开始发抖,像是不敢相信般抚摸地越来越快速。
终于,我停住了。
一行清泪从我眼中滑落,接着是越来越大的泪滴不断流下。
明明是没有了耳朵,可是我竟然像哑巴一样,只啊啊地叫唤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越来越大声,不断地用啊声询问着母亲。
我和母亲相对而泣,母亲一把抱住了我的头,压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朝着我的右耳说:“绾绾乖,没事的,马上就及笄了,好日子马上……马上就来了。”
我一边哭着一边捶打着母亲的后背,像个疯子一样。
不知哭了多久,我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已是月上枝头,只有我的小丫鬟明玉守在我的床前。
我无声地哭泣着,眼泪从眼角滑出又落入耳中,再落到枕上。
我想出恭,可见明玉睡得那般香,我又不忍打搅她。
收拾好了情绪,我便打算独自下床。
可是腿却一动不动。
我以为是睡久了麻木了,于是等了一会儿,又重新调动起力气。
可是左腿还是纹丝不动。
我掀开被子,看着那明明还存在的腿,一时恼了火。
我拼命捶打着毫无知觉的左腿,倒是把明玉吵醒了。
明玉立马扶起我,我问她我怎么了,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后来我才知道,房梁砸伤了我的腿,我以后不仅是个傻子还是个瘸子。
右耳被火烧成了焦肉,如果不切除,只怕会伤及神经。
父亲不再宠爱我,连下人有时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的跛脚不管我如何缓着走路还是能看出来。
我知道是阿九把我救了出来,便在母亲的教诲下打算登门道谢。
我这段时日早已习惯了他人的异样眼光。
所以在阿九露出怜惜的眼神时,我只当作看不见。
母亲为我备的礼物,我把我背了几日的道谢语一字不差地说了出来。
我欲转身就走,却被阿九拉住了手臂。
“绾绾,嫁给我吧。韩承不爱你,只有我才是真的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