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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陛下,臣女……臣确实想不起来很多东西,如果朝廷缺米虫,倒也可以不辞。」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萧寂皱了皱眉,语气却满是关心:「陆别枝,你也不记得我了?」
听到萧寂称「我」,阿姊猛然抬头,跪得十分利索:「陛下,臣女从前确实不识……但今日有幸得见,定然不敢忘记天颜……」
从阿姊忘记白鹤的绣法和史书时,我就猜测,她也不记得萧寂了。
旁敲侧击,我发现她也不记得阿父阿母说过我是凤命之类的话。
和萧寂有关的一切,她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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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不做权臣,和萧寂之间的关系反而更纯粹了。
那日萧寂在金殿上发了疯,他质问阿姊,相识七年,怎么说忘就忘了。
阿姊挠挠头:「陛下息怒,让臣女回去好好想想吧,臣女必当想起来,一日不想起来就一日不进宫了。」
发过疯的萧寂像泄了气的皮球,他抚额坐于金座,轻声道:「罢了,你大病初愈,且回去好生休养,朝堂本就不适合女子,辞官也罢。陆新春,要好好帮你姐姐找回记忆。」
他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个大活人了,我领旨谢恩,然后跟在阿姊身后跑得飞快。
后来,萧寂又召见了阿姊几次,送她兔子灯、雪花酥和石榴裙,带她去御花园看梨花,到千鲤池边采莲喂鱼,将堆成小山的奏折送到阿姊跟前。
阿姊转手把礼物都给了我,兔子灯、雪花酥和石榴裙不巧也都是我的心头好。
最后他终于认清了现实,阿姊果真病得不轻,连喜欢的东西都忘了,只记得自己阿父阿母,和妹妹。
整个太医院都搬到了陆府,药一碗一碗喝下去,阿姊的病却不见好。
一日午后阿姊喝完了一大碗药汤,然后又尽数反了上来,她身子后挺,腿向前瞪:「我究竟得了什么病?我好好地能吃能睡,我究竟非得要想起来谁?」
阿父阿母也没法子,阿姊再不肯吃药了。
萧寂让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看着阿姊喝药。
那段时间我寻遍上京,找到了数味无色无味、让人毫不察觉、摄入于无形的——补药。
惹得阿姊十分感动。
但还是想不起来一点儿。
萧寂不死心,广招天下术士。
昭告榜发出后,他觉得梨花通“离”,寓意不好,又大费周章地把梨花拔起,严令:「宫中不得再出现梨花。」
许是他的做法感动上苍,一日来了个道士,他说只需要开祭坛,让亲生姊妹献祭即可。
祭坛一旦开启,每年都要取上百名少女的心头血,兑黄酒让阿姊喝下。
还有一条重中之重,他只对萧寂悄悄说。
一来我是阿姊唯一的亲生姊妹,二来我与萧寂有过肌肤之亲,有什么是我这种身份不能听的?
我死死盯着臭道士离开时摇摆的道袍,回神时萧寂意味深长地与我对视一眼,似是有片刻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