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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奶一共三个孩子,我爸是老大,没了。二叔和三叔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光棍,每天就是在村头吹牛摇骰子,眼瞅着二十大几还没娶妻。
人总得生活,眼看着卖掉两亩旱田的钱家中已所剩无几。
正好又赶上大旱,田里颗粒无收,再不想办法一家人只能坐着等死。
因此,全家里最“没用”的我,只能被卖了。
驴车走了好几天,四姨婆提前准备了水和几个杂粮窝头,就着风沙我一口一口一口咽下,有的吃就不错了。
和我一同被卖的还有三个小姑娘,年龄和我差不多大。
有了同龄人的陪伴,路程似乎走得快了一些,一路上叽叽喳喳,就像村里的鸟儿一样。
到了地方后,四姨婆先带走两个长得最好看的小姑娘。
最后才是我,我被带到了城西的崔家。
崔家住在近效的砖瓦小院,红砖青砖,十分漂亮,听说主人家以前被我爸救过,所以借着这份恩情求着上了门。
我被分到了灶房,每天只负责摘菜洗碗,打扫院子。
比起以前在家干的活儿,要轻省不少,那时的我竟觉得这是难得的好日子。
崔家只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姑娘。
大少爷叫崔宝胜,二少爷叫崔宝平,三小姐叫崔宝如。
崔家对我算不上热络,但也并不苛待,每个月还给我1块钱的工资,来到崔家的第一年我胖了二斤。
平日里吃饭睡觉都在崔家,所以来到这儿的第一年我攒了10块钱,总想着以后有机会让人捎回家里。
也不知我妈和弟弟妹妹他们过得好不好,不过今年收成不错,再加上手里的那二百块钱,总该能过下去。
不知从哪听说我是定给崔宝胜的童养媳,6岁的宝平只要在家就会带着宝如使劲捉弄我。
起初还好,捉虫子扮鬼脸把土放进我洗干净的菜里,然后笑呵呵的看着我被厨房的婆婆揪住耳朵破口大骂。
一边看着,他们还会一边拍手叫好。
10岁那年,不知是谁出的主意,睡梦中的我感到被窝里有冰凉粘腻的东西划过我的皮肤。
我打开灯一开,竟然是一条吐着舌头发出嘶嘶声的绿蛇。
我头皮发麻的“啊”的一声大叫起来,然后只穿着单薄的背心秋裤光脚跑了出去。
迎面而来的是离得最远的崔宝胜,看着我披头散发赤脚的模样,素来一副学究做派的他皱起了眉。
我搓着双臂将脚趾往后收了收,小声说道:
“屋里,屋里有蛇。”
只见他随手挽起袖子,拿起墙角放着的铁锹,径直向屋内走了进去。
不到片刻只见他双手举着的铁锹里放着一条三丈长的绿蛇,然后留下一句可以回去睡觉的话便走了。
回到屋里我看着那张木头搭起来的单人床,心有余悸。
然后穿着鞋子就在屋里放着的长板凳上对付了一夜,临睡之前想起了崔宝胜的那双眼。